更新时间:2013-09-15
“唔,孟同学,你的脸怎么了?”柏炀柏口中的草叶摇晃两下,颇感兴味地凑近一些,研究着孟瑄脸上一道道的红痕。
孟瑄毫不慌张,平静地解释说:“被人抓的,是我母亲。”
柏炀柏信以为真,啧啧叹道:“瑄少,不是我说风凉话,现在上了年纪的女子,真是比老虎和狮子还狠哪,唔,有一道还抓破了……你是你娘亲生的吗?”
孟瑄望向何当归,亦叹道:“谁知道呢,我现在也满心疑惑,小逸,你有药给我搽吗?”
何当归一边将贯注了真气的银针扎在钱牡丹的脑门上,一边瞟了柏炀柏一眼,说:“找他要,他是卖药的。”
孟瑄又望向柏炀柏,后者转身从他的药箱中摸出个绿瓷瓶扔过来,孟瑄接下,打开瓶子轻嗅了两下,皱眉道:“怎么一股橘子味,道圣你的药管用吗?这是什么药?”
柏炀柏笑看着他:“小孩子抹药对身子不好,那是我晒的橘子药糖,你吃两个就不觉得疼了。”
孟瑄倒出来吃了两个,又倒出两个递到何当归唇边,说:“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何当归蹙眉躲开,没好气地说:“没瞧见我在运功于针尖给钱牡丹驱毒吗,你不要害我真气走岔了道,吃糖?你以为现在是悠闲听唱戏,我一针走偏,她就成偏瘫了。”
孟瑄讪讪地缩回手来,转而问有些幸灾乐祸的柏炀柏:“你吃吗?”
“谢了,我从来不吃我自己做的药糖,小公子你留着慢慢吃吧,”柏炀柏摆手谢绝,忽而他拿眼往何当归袖子里瞅,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给我瞧瞧。”说着去扯何当归的水袖,立刻将她施针的手拽得猛一摇晃,而针下钱牡丹的白皙的手立刻冒出两颗血珠。
何当归急眼道:“柏炀柏你故意的是不是?早不拉晚不拉,偏偏这个时候拉我,这一下是阻断手少阳上毒气的关键一针,万一扎错了使毒流进心脉,她就少活三年!”说着连忙重新施针补救。
“切,生死有命,又不是我老人家毒害她的,”柏炀柏不死心地继续往何当归的袖子里伸手,轻手轻脚地摸走了四个核桃般大的彩色布偶,放在手心里把玩,这四个人形布偶头部滚圆,内中添着棉花,说不出的绵软可爱,奇怪的是人偶的身子和手脚只一个指甲盖大小,搭配着大脑袋显得有些滑稽。
柏炀柏细细端详着其中一个人偶的眉眼,诧异道:“这个不是那姓段的小子么,丫头你做他的人偶干什么呀?是不是他抛弃了你,你就用他做你的针垫,要咒他早点死?”他不赞同地摇摇头,“女人真可怕,分手后就要人家性命。”
何当归简洁地否定了他的猜测:“这布偶是青儿的东西,我么,要扎也扎你。”
柏炀柏不信:“段小子迷恋的是你,小胖妞做他的人偶干嘛?”他托下巴做思考状,低声嘀咕道,“莫非胖姑娘也仰慕段小子,跟你做朋友其实是为了接近段小子,没想到你们表面上好得穿一条裙,暗地里却是情敌。”
“老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孟瑄纠正道,“小逸跟段少只是普通朋友,不是恋人关系,你这样讲实不利于她的闺誉。”
柏炀柏捋着胡子,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我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了,看过的有情人没有一万对,也有九千九。其中有半数以上都是何丫头的这种情况,那女的一面说着不喜欢、不可能、到此为止,一面又对那男的心软。那男的几句甜言蜜语,几封剖心沥血的情书,手上扎几根刺,眼里落几粒灰,啧,就追到手了!我瞧着段小子这事有门儿,回头何丫头一准嫁给他,咦,他还没上罗府提亲吗?两年前我在罗府角门摆地摊,好像常常看见他翻你家的墙头,说起来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干嘛放着正门不走要越墙,搞得像偷情一样。”
何当归白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把你的酒糟鼻子往别人家门口乱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从未在罗府见过段公子,就算他真的越墙而入找的也不是我。”这时候,面部扎满了银针的钱牡丹鼻孔中缓缓流出两行黑血,何当归拔下一根草叶,沾起一些轻嗅,蹙眉道,“好奇怪的毒,怎么一会儿变一个样!喂,你们两个人见过这种会改变毒性的毒药吗?”
孟瑄摇了摇头,柏炀柏撇嘴道:“别故意转移话题,扯那些没用的事,老实交代,你们开段小子出了多少钱?”
何当归惊奇地看他:“你怎知是我和青儿开的?”
柏炀柏得意地咧嘴一笑:“我亲眼看见你们常常在傍晚时分,穿着那种不伦不类的男装从妓院后门钻进去,后来,我就扮成嫖客进去闹事,闹得老鸨收拾不了,然后那个胖姑娘扮成胖老板就出现了,对着我的命根.子就是一脚,然后我就被你们的打手给扔出去了……真狠哪那一脚,丫头你要擦亮眼睛看好身边的人,不要误交了损友!”
何当归不悦:“你不要张口闭口‘胖姑娘’的叫,人家有名字,叫廖青儿,而且她现在已经瘦多了。你这三年一直都在扬州吗?你的‘潜君’之名真是名副其实,不正大光明的来找我,却要伸头缩脑的潜伏在罗府和,观察我的生活和我的朋友,亏你还号称圣人。”边说边去扯柏炀柏的衣袖,兹拉撕下了一大块布料。
柏炀柏吹胡子瞪眼:“死丫头干嘛撕我的衣服!不就是撞到你和段小子的地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