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3
何当归在自己房里喝凉茶喝的胸口闷凉,当下接过了绩姑娘端来的黑枣益气茶,乐呵呵地道谢之后,她就开始满脸幸福地啜饮起来,一副不知眼下情势迫人的傻摸样。
老太太和汤嬷嬷对视一眼,皆在心中叹气,只怕她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劳,救了竹哥儿的性命,现在还一心一意的等着竹哥儿的娘来感谢她呢。唉,真是个傻孩子呀,这次少不得要让她受一回委屈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这样做对罗家才是最好的。两人同时甩一甩头,忽略了心头的不忍。
而罗白芍此刻对董氏为子寻仇一事完全失去了兴趣,她兴奋地上前围着何当归转了两圈,盯着她的脸瞧了一通,最后还上手摸了两下。盯着何当归羞赧低头的样子,罗白芍开心地问:“三姐姐,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从前不是说你的肤质有点特殊,晒都晒不黑的吗?”
看到何当归张了张嘴,一副要作答的样子,老太太连忙出声拦了下来:“芍姐儿,你三姐姐旅途劳累,这些闲话你姊妹俩改天再说吧!过几天宫里放出来的上官嬷嬷要亲自给你们上礼仪课,你还不赶快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真不让人省心!”说到最后,老太太破天荒的对罗白芍用上了严厉的苛责口吻,让罗白芍一时惊的讲不出话来。
汤嬷嬷心头暗松了一口气……脸是怎么变黄的?这个不能说!
董氏从没听老太太呵斥过她的两个亲孙女儿,见此情景,她的心头不由泛起一阵狐疑。
刚刚还听汤嬷嬷说什么“把咱们家的大功臣接回来了”,董氏心中不忿道,何当归算是哪门子的功臣?呸,一个外来的野丫头,在府里住了半年,动不动就用她那一双勾魂的眼睛看罗白前,引得罗白前经常为她出言解围,哼,表哥表妹眉来眼去的,打量自己是死人呢!
其实,董氏半年前就知道,韦哥儿往西跨院的小厨房里端去了一窝耗子。
她不赞成儿子玩那些东西,可是屡禁不止,除了照顾孩子,她还要忙着背《笑话录》去哄老太太开心,忙着找各种理由去分孙氏的当家之权,忙着设法去拴住丈夫的心。儿子为了留下那窝东西,哭哭闹闹吵得她脑仁儿疼,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让儿子拿到琉璃堂外养。后来知道儿子拿去了何当归那里,而何当归却敢怒不敢言,她的心头还升起一阵快意,觉得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帮母亲整治情敌,真是个孝顺孩子!没想到那一窝东西在情敌那儿安家落户,迅速发展壮大,最后又被儿子引进回原产地,还害得另一个儿子差点一命呜呼,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董氏不愿自尝苦果,就想来这里找一找何当归的晦气,吐一吐自己胸中的怨气。想到罗白前对自己的种种厌弃和虐打,儿子才活过来,他又不见人影了;想到自己身为长房长孙媳,四年来却不能执掌中馈,连体己钱都不能多攒几个;想到自己肚子如此争气,四年里给罗家连生了三个,个个相貌拔尖儿,她就觉得罗家人全都对不起她。
而罗家人中最弱的,就是何当归。众所周知,那个丫头是任谁都能上去踢一脚、却连吭都不会吭一声的软弱小白兔。董氏现在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火气撒不出去,不把那丫头拉出来重打四十板子,她就食难下咽!想到这里,她放声大哭道:“老祖宗,你是不知道啊,早晨竹哥儿假死过去之后,罗白前那没良心的人居然动手打我,打得我浑身是伤……呜啊,他还藏了一封何当归写给他的信,死活都不给我看,还说什么事有蹊跷,事关机密……呜啊老祖宗,现在何当归来了,你快问问她啊,究竟在信上给罗白前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何当归睁大双眸,一副想要张口解释些什么的样子,老太太吓得连忙赶在她张口前,厉声地呵斥董氏说:“孙媳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逸姐儿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儿家家的,你怎能这样说她!逸姐儿她不过就是在道观新学会了写字,一时高兴就写了封家书问候你们,我看后觉得颇有文采就让聂淳捎给前哥儿,叫他批阅批阅。你一个当嫂子的人,怎能张口闭口的对你三妹妹这样直呼其名,这成什么样子!难道董家就这样子教你喊人的?”
这一番呵斥下来,董氏和罗白芍都惊掉了下巴。董氏对何当归一向都是当面“喂”、“你”或直接喊她的大名,背后提起来也是“她”、“那个人”或直接喊她的大名,在老太太面前一向也是如此,半年来,老太太从未因此事责备过她哪怕一句!现在天上下起红雨了,还是老太太神智错乱了,怎么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向着何当归说,为了何当归连骂了她们两个老太太跟前的大红人!只因心中太吃惊了,所以董氏和罗白芍一时都选择闭口不言。
汤嬷嬷心头暗松了一口气……信上写了什么内容?这个也不能说!
何当归的脸上也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她偏着脑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把眼一睁,捂着嘴低呼道:“呀,大事不好了,咱们家怕是马上要有一场灾劫降临!”
老太太闻言吓得从座位上弹起来,薄毯也应声落在地上,她紧声追问:“什么灾劫啊?逸姐儿你这又是从哪(位神仙那里)听来的?”
何当归的额上冒出一滴汗,难道她现在已经变成柏炀柏那种神棍级别的人了吗,她说什么老太太就立即如临大敌的相信了什么。
董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