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想,我心中再怎么波涛汹涌他也不知道。犹豫了一阵子,我索性豁出去了,“哗啦”一声冲到他的面前直奔主题地问道:“书珏,你知道穿越吗?”

他正忙着捣药,敲得“咚咚咚”直响:“啊?你再说一遍。”

“你聋啊?”我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嚷嚷道,“你知道穿越吗?”

他被我吼得一愣,捣药杆子都没能握稳,“哒”地滚到了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骂道:“顾饭桶,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还叫那么大声。”

“你不知道?”我指了指他一屋子的古书,“你不是读的书多么,总该知道一点。”

“穿越?穿个什么穿。”他弯腰把捣药杆子捡起来,“我看你是脑子被穿了吧。”

我心里一灰,唯一燃起来的那盏灯火也灭了。

想来也是,也不是谁都和我一样天生命苦,无缘无故就穿越了时空,还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至今下山的路都没有认全。

“那你从哪儿来的?师父说你和我一样。”我垂眸问道。

“你从哪儿来的?”他捻了坨碎药砸我脑门,“天上掉下来的?”

我被他问得怔住,想着他毕竟不是我那个时代的人,说了什么他约莫也是听不懂的,便只好云里雾里地答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可我现在回不去。”

他拿捣药杆子的手顿了顿:“你爹娘呢?”

“我……我爹娘都在。”我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湿润,“我很想他们,可是我回不去。”

我是迷路了,迷失在了这个错综复杂的时空里。而我最亲的人可能在时空的另一端为我担心,为我流泪,也没有任何找到我的方法。

他呆了一阵,摇摇头道:“我听不太懂,既然他们都在,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听不懂是正常的。”我抹了抹眼角,苦笑道,“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师父是我见过最好的师父。”

他点了点头:“师父待我们如亲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呢,为什么一个人?”忽然想起方才问他的话来,我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我?”他的目光有刹那间的失神,“我只有个姥姥,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病故了。”

“诶?”

“我特喜欢我的姥姥,她还在世的待我极好。”他轻声道,“她走后我孤身流浪了许多年,才被师父捡到……”

他这段记忆似乎极为苦涩,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打断他道:“哎,不提这个了……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些话。”

我本想试探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的现代人,却不小心把人家悲苦的过去给重新刨了出来。偷偷地瞧了一眼他灰白的脸色,想来他心里一定不太好受,我顿时又内疚又自责。

“没事。”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摆弄桌子上的药草,“你这个饭桶吃得多,问的也多,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此话一出,我内心所有的愧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炸毛的狮子般吼他:“书珏,你混蛋!”

“叫师兄,没大没小。”他白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说道。

“我吃的一点也不多,瘦着呢!”我咬牙切齿地亮出我那稻草般纤瘦的胳膊,讽笑道,“就你还惦记着我吃过你的碗!”

“收收吧,女孩子家的不知道羞。”他嫌弃地瞥了一眼我光溜溜的胳膊,沉默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移了话题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凑上去问道。

“你问这又问那的,难道就不好奇师父的事情吗?”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喃喃道。

“师父?”我眨了眨眼睛,皱起了眉头,“你说的也是,师父一直呆在这山上,也没见他出去过。”

“我跟他这么多年,他也什么都没有同我说过。”

“你好奇啊?”我笑嘻嘻地打量他,“好奇又不敢问,你还说我怂。”

“我……”他被我问得一呆,随即涨红了脸道,“我才不是好奇。”

他越是这副模样,我越是看得想笑,最后笑得满屋子都是我“咯咯咯咯”的声音,他自己也受不了了,捂着嘴“噗嗤”一下哼笑出来。

可是笑归笑了,正事还是要做的。傍晚吃饭的时候三人围坐在桌子上,我和书珏都握着筷子,眼巴巴地盯着陆羡河看。

陆羡河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都看着我做什么?吃饭啊。”

“师父!”我干巴巴地叫了他一声,末了又心虚地同书珏对视一眼。

“嗯?”陆羡河淡淡地应了一声。

“师父,你……”我捧着热乎乎地饭碗,有些艰难地一字一顿道,“你治病那么厉害,原来是做什么的?”

“过奖过奖。”陆羡河眉目一舒,似答非答道,“也不算太厉害。”

我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不甘心地瞪“你在山上呆了这么久,从没想过下去看看吗?”

“你想出去看看吗?”他将筷子放下,定定地看向我。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垂下头,像是犯了错一样低声道,“我就问问。”

“你们还太小了,阿芊也是,阿珏也是。”他一只手拍在我的脑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搭上了书珏的肩膀,“外面的世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该多复杂?有豺狼虎豹什么的吗?”我忍不住问道。

“有比这些更可怕的。”陆羡河淡声道,“我们现在居住的沧归山,在浮缘城的边界处。你们知道浮缘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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