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一盏微弱的烛光映得我更加凄凉
“十福晋,您醒了?奴婢给您端粥去。”一名宫女不等我回答,便快速走出房门。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佛堂,被安置在了一个类似耳房的地方。
我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似乎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苦笑了一下,难道还给吓出心脏病了不成。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端了一碗菜粥进来,“十福晋,太医说您中了暑,太后便吩咐给您熬了藿香粥。”也许是感冒了鼻子不灵敏,直到粥已端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没闻到藿香的味道,也好,否则肯定吃不下。
我拒绝了宫女打算喂我的好意,自己接过来,喝了两口,嘴里也没味道,尝了两匙,便搁到一边,“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十福晋,已经丑时了,您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了。”我看了那宫女一眼,难道她分不清睡觉和昏迷的差别?
我也没心思去纠正她的口误,侧身躺了下去。
那宫女也没劝我多吃两口,可能她以为我准备实行苦肉计,见我闭上了眼睛,便端起那碗没怎么动过的粥悄声走了出去。
此时的我虽然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当然,如果刚才的粥勉强算一顿的话,却一点也不饿,只觉得胸闷得难受,脑袋也晕疼晕疼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了结,强忍着难受,躺在软塌上闭目想着对策,首先便排除了绝食明志的心思。如果太后心情好,我绝食的话,可能会让她心里有一丝不忍,但如果她横竖瞧我不顺眼,我这再闹一绝食,她铁定会认为我是在非暴力不合作,挑战她的权威,更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出什么对策。本来也是,如果太后不想伤筋动骨,直接把罪名按在我头上,就算我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把事情闹大,这又不是网络时代,说不定我的状纸还没走出这个房间,就被赐一杯毒酒自行了结了。
想到这,我的心不由一悸,如果太后真的不打算让我活命,对外随便宣布皇十子嫡福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因急病,经抢救无效于某年某月某时某刻于北京病逝,某某后妃,某某王爷福晋参加了追悼会,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在她短暂的生命里为满蒙亲善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今生的蒙古亲人在哀悼我离世的同时,可能还会真心感谢朝廷将我风光大葬,而老十,一想到老十,我不由更加恍惚了,他是相信官方的说辞还是会心有疑惑?如果他相信了官方的公告,他是会真心的为我掉几滴眼泪,还是心中窃喜,总算赶上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死老婆?如果他心存怀疑,虽然不冀望于他会与太后翻脸,但他是否会去追查陷害我的元凶,将那陷害我之人砍杀于我坟前,以告慰我在天之灵?还是接受调解,得一笔好处作罢?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没办法伸冤了,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慢慢的打湿了枕头…
第二天,太后身边的嬷嬷过来告诉我,太后让我好好将养身体,闲暇时抄抄经书、礼礼佛,走的时候还告诉我,太后专门吩咐小厨房给我熬了绿豆汤,让我待会儿一定得多喝些。
嬷嬷的话让我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看来太后至少目前还不会处决我这个嫌疑犯,我的小命暂时安全了,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活着就有希望。
接下来,我开始端正态度,想好好挣挣表现,将嬷嬷带给我的佛经认真誊写一遍,但我上辈子连钢笔字都丑的没法见人,就小学的时候练习过两天的毛笔字更是让我八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今世我也就会写蒙古字,当然水平和我上辈子的钢笔字一样,因此我很是佩服临摹我字体的人,临摹好字难,临摹丑字更难。一整天的功夫,我除了在雪白的纸张上不小心滴了几滴墨水,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太后连汉语都不会说,怎么可能看得懂汉字的佛经?我有些奇怪,难道她没有蒙语版本的?
我想了想,干脆自己把它翻译成蒙语吧,反正上辈子学了四年英语都做过翻译,何况我今生的母语还是蒙语呢,应该容易许多,既避免了无法交差的尴尬,说不定还能讨太后开心,就算她手里有蒙语版本的,肯定也没我翻的好,我可是在有翻译理论的基础上将佛经从一个母语转换成另一个母语,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具备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为了能活命,我立即劲头十足的开始了讨好太后的救命工程。
仔细一看嬷嬷给我的《金刚般若波罗蜜》,我完全傻眼了,先不说书名怎么弄,我连中文的内容都看不懂,怎么继续?
想了想,我便吩咐守在门口的宫女,去找一本简单的佛经来。
一连十来天,我都在屋子里仔细琢磨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太后派人给我的几本比较简单的佛经中,我自认为最简单的,而且字也少,但就这样,我的翻译工作也才开了个头而已,没慧根啊!
在这十来天中,我仍然被限制在这个小房子里,但太后吸取了教训,屋子的门窗都全大开着,可门窗外就是一堵墙,一个人也看不到,就这样我也被禁止到院子里去放风。而太后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再也没派人来提审我。
一帮皇子阿哥也不见踪影,我不由有些生气,亏得老十还一口一口的九哥叫得那么亲热,就算他相信我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