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之间,我只感觉整片天都黑了,乌云压顶的浓重感迫使我几乎喘不顺气,我眼前出现的这一群手持冲锋枪的绿衣人,就宛如一大堆的恐怖恶魔,他们带来的危机感和压迫感实在太重太重,我们所有的信心和勇气,都被压塌了。
人的能量总是有限的,人再厉害再刚强,也扛不过子弹的冲击啊。这伙绿衣人本身就是可怕的,他们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他们的身上,没有年轻人的稚嫩浮躁,也没有老人的老态龙钟。他们有的就是沉稳的刚劲和磅礴的气势,他们这样的人,带上冲锋枪,那必定就是所向披靡啊!他们只要抬枪扫射,我们这些人,哪一个能逃得过一死?我们武功就算再高强又如何,谁能与枪抗衡?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之色,大伙儿的眼里,都写满了无力感。我妈带过来的两百将士,个个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的实力强悍,心理素质也是过硬,他们哪怕面对逆了天的对手,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他们不惧生死,也不怕奋战。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一群手持冲锋枪的魔头,他们的面色顿时就变了。所有人都仿佛变成了笼中鸟,那么的束手无策。
杨天鹤这下越发起劲了,他坐在轮椅上,优哉游哉地欣赏着我们这一方人的沉重面色,我们的神情越难看,他就越得意,他真的就像是被万众拥护的天王老子,他的傲气都冲上天了。
等到绿衣人全部站定在了杨天鹤的身后,杨天鹤立即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父亲的脸上,随即,他微微撇嘴,对着我父亲趾高气昂地说道:“怎么样?陈青帝,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口出狂言吗?现在,你就好好看一下。我凭的是什么!”
我父亲听完杨天鹤的话,神色依然镇定沉稳,即使全世界都慌了,他也不会慌乱半分,他就是这样,面对一切变数,都能宠辱不惊,即使是面对这么多的枪口,他也淡定如初,仿佛连这震慑人心的一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他沉沉地看着耀武扬威的杨天鹤,意味深长道:“杨天鹤啊杨天鹤,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为了对付我,连枪都敢拿出来啊,你还真不怕捅破了天。你难道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法制社会,对这个东西,抓得有多严吗?你就不怕被国家发现了,你整个杨家都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吗?”
一番话。我父亲说的淡然却又充满气势。然而,杨天鹤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忽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厚重又狂放,他的姿态,肆意又昂然,他毫无顾忌地大笑,笑个不止,硕大的乱葬岗,一直回响着他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天鹤终于是停止了大笑,然后,他凛冽了神色,满目凌厉地盯着我父亲,铿锵有力道:“陈青帝,被时代淹没的人是你,是你看不清形势。现如今,我杨家在京城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我就算捅破了天也没有关系,你跟我讲法律?我告诉你,在这所谓的法治社会,我杨天鹤,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