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喊了半天,并无一人进来。
大夫人他们自然是听到了,可是他们都心中有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不会去请一个大夫来拆穿自己的伎俩,于是均装聋作哑,不予理睬。
他们知道,时间到了,武兆那丫头就会自己醒来。
又喊了许久,终于见得福进来。
平常里间只有翠儿贴身伺候,得福虽得老爷吩咐跟着二小姐,然毕竟男女有别,平时只在外间伺候,没有吩咐不会进来。
今日,他出府去办了点事儿,刚回到自己屋中,就听到了二夫人的呼喊,于是,顾不得擦把脸,就进来了。
见到眼前的景象,得福愣了一下。
“二夫人,这,这是怎么了?”
杨夫人见终于有人进来,顾不得哭泣,赶紧道:“得福,你快过来,一起帮忙把二小姐搬到床上去。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一进来就这个样子了,呜呜呜呜......”
得福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帮着杨夫人把小姐搬到了床上。
杨夫人帮武兆盖好被子,看着她可怜的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除了还有呼吸之外,看上去就像个死人!
杨夫人正自难过,身旁的得福道:“夫人,夫人,要不,小的去找人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杨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对得福道:“对对,快去,去!”
大夫好不容易才请来了,府中各人得了大夫人的吩咐,均用各种法子推搪,不肯前去请大夫。
最后,只得得福自己去请,诊资还是杨夫人去取了一件首饰让得福拿去当掉了,才有的。
大夫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武兆,翻开她的眼皮子看了看,然后拿起她的手腕诊起脉来。
片刻,大夫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眼光落在了几上放着的那只碗上。
大夫放下武兆的手,起身来到几前,端起那个碗仔细地看了看,又用食指蘸了一点残余的汁液儿,放到鼻下闻了闻,点了点头,随后取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拭了拭手,道:“病人就是吃了这碗中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的,好在这碗中并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只是méng_hàn_yào而已。最多到今天晚上,药性过了,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大夫似乎并不想惹事上身,看好了病,赶紧收拾了药箱,匆匆地走了。
得福送大夫出去的当儿,杨夫人怔怔地望着那只碗,又望望躺在床上的女儿,心中百味杂陈。
她实在不明白,这些人,挤兑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对付她的女儿?
她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又碍到他们什么了?!
他们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她的女儿?!
这简直,简直太过份了!
如果今日碗中的是毒.药的话,那,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中的怒意不可遏制。
她气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仿佛要把帕子生生捏碎!
良久,她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思索着眼前的形势。
她,她们,都没有任何资本,和大夫人他们斗。
大夫人他们,之所以没有用毒.药,而只是用了méng_hàn_yào,可见,他们也并不想要她们的命,只是想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她们母女三人,想在这个家里立足,就必须忍气吞声,用行动来告诉大夫人他们:她们,什么都不想争!她们,只是想在这个家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相信,时日长了,大夫人他们一定能明白这一点,从而在家里给她们母女一处容身之处,直到她的两个女儿出嫁,直到她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个碗。
忘了那个碗,忘了所有的一切!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再计较又会有什么用呢?
只要她的女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庆幸地抚着胸口,来到女儿床前,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女儿醒来。
得福送过大夫后进来,只见二夫人静静地坐在小姐床前,神色没有半点儿异样,头也未抬地道:“得福,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眼下,只要二小姐能早点醒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话说阿真来到自己家门口,心情很是激动,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家里人,不知道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她用颤抖的手,自包里掏出有些蒙灰的钥匙,抖抖嗦嗦地去开门。
不知道是她抖得太厉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钥匙插了半天,竟没有插进锁孔。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重新用钥匙去开门锁。
半响,她终于发现,钥匙插不进锁孔,不是因为她太紧张,而是,这把钥匙,根本就不是开这把锁的!
她仔细瞅了瞅手中的钥匙,没错啊,钥匙没有拿错啊!怎么会插不进去呢?难道是家里人换了锁了?
想想过了这么些年,由于锁坏了,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大门换了锁,确实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将钥匙放回包中,抬起手准备敲门。
正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大约是门内的人听到阿真开门的动静,出来看看。
“小姐,你找谁?怎么乱开我家门?”门内的人不悦地道。
阿真愣了一下,这是谁啊?
她搜索遍了记忆,也不记得认识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