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笑道:“先前郡主同侯爷都忙着打仗,想也没多少交际,如今新婚燕尔,郡主还不抓紧么?”
昨儿夜里两位主子压根儿没圆房的事儿,骗得了京城来的使者团,却骗不了他们这些日夜跟随的侍从亲卫。在他们看来,这两位主子自然都是千好万好,难得一应的家世、容貌、本事都登对,被意外赐婚倒也算歪打正着,若不能白头偕老岂不可惜?
白芷啐了一口,心跳的有些快,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道:“少浑说,去问问早饭得了没?后头侯爷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做,哪里能耽搁!”
再说了,她也是来自新时代的事业女性,搞什么情情爱爱的,耽搁赚钱!
“才刚大婚,侯爷也不歇歇么?”平安眼睛都睁圆了。
白芷正色道:“国家未定,正事要紧,哪里这些毛病,还不快去!”
平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垂头走了。
剩下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吉祥略稳重些,见状笑道:“郡主,平安这丫头虽毛躁了些,可话糙理不糙。男人么,于这些上头总是粗心些的,如今您二位是正经夫妻,您多关心几句也没什么要紧的。”
连她都这么说,白芷倒真有些意动了。
说起来,她还从未正经看过牧归崖练武呢。早先她倒是常听父兄提及,说此人甚有天赋,难得又肯吃苦,十分勇猛……
见白芷怔怔出神,倒不像全然没听进去似的,吉祥又趁热打铁道:“眼瞧着外头也出太阳了,竟难得是个无风的晴天呢,郡主不如出去走走。”
边关多大风,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倒有三百多日是刮风的,平静无风甚是难得。
平安和吉祥原是白夫人早年给她的两个大丫头,跟着自己也有小十年了,几次经历生死。如今白夫人不在了,两人对这个看大的小姐越加疼惜,亦姐亦母,白芷也十分倚重。不然就方才那些话,放到旁人家也是不会有人敢说的。
白芷抓着地图,心不在焉的胡乱翻看几回,终究站起身来,道:“罢了,替我取斗篷来。”
正如她们所言,如今他们已经是正经夫妻,日子终究要过下去,没有男女之情也只好慢慢培养……
去就去吧。
吉祥听后欢喜无限,一边在心中念佛,一边麻利的打发下面的小丫头去开了衣柜,从里头挑了一件前头牧归崖送的火红狐皮连帽斗篷。
这斗篷的皮子实在难得,通体火红,无一丝杂色,根根针毛笔直顺滑,连梢儿上都流转着一层亮光,便是不识货的人见了也要赞声好。
这样大一件斗篷,少说也得十张上下的皮子,偏偏光泽、厚薄并无差异,难为他们怎么凑的出来!
吉祥帮白芷整理一回,又赞美,笑眯眯道:“到底是侯爷,听说准备聘礼时着实用心了呢。”
白芷斜了她一眼,“多嘴。”
说完,自己就率先出去了。
因本地缺水,郡主府内便没有寻常高门大户必备的池塘、小桥等,只这么一来,不免空出来许多地方。好在白芷也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索性叫人多多辟出来几块演武场、骑马场等,另多两个马厩,几间书房,栽种耐寒耐旱的胡杨,多用石雕代替木刻,竟十分疏朗大气。
故而如今这座四进的郡主府内共有四个跨院,三个演武场,两处养马坊,一块马球场,都够进行一场小型军事演练的了,果然也是边城特色。
眼下白芷和牧归崖的正房在第三进,屋前头也是一块中等演武场,不过牧归崖大约是怕吵到她,这会儿正在前院活动。
刚到二院门外,白芷就隐约听见里头有打斗之声传来,时不时还想起一两声叫好和“你小子是不是不成了”之类的调笑,满满的透着鲜活气儿。
白芷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放轻脚步进去,一眼就看见已经脱了外袍,只穿着一身藏青色箭袖长袍的牧归崖正在以一敌二。
跟他做对手的是侍卫队长牧宁和另一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三人拳来脚往,上下腾挪,分分合合,斗得十分激烈,旁边几个围观的侍卫不时叫好,脸上有些跃跃欲试。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瞧见了进来的白芷一行人,忙带头行礼,中间的牧归崖三人听见动静也顺势停了。
“你们只管练你们的,我不过是随便瞧瞧,若打扰就走了。”白芷忙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牧归崖。
牧归崖真没想到白芷能过来,这会儿心里也是若有似无的带点儿美。
男人么,本就是天生好面子的,新婚妻子愿意过来,至少证明她对这段婚事并不那么排斥,甚至也在尽可能的做出自己的努力……
他就这么瞧着,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张小脸儿上略施粉黛,两片菱唇红润润,盈盈含笑,一袭火红的狐裘越发将她衬得明艳动人。
她就像是一团火,立在边关大地上熊熊燃烧,分明与周围的一切那样区别鲜明,却又出奇的和谐,而周遭事物都将沦为她的陪衬,心甘情愿。
牧归崖心头火热一片,突然生出一个念想:
他想跟她一起过日子。
郡主老婆就站在旁边瞧着,郡马爷接下来不免格外用功,大显神威,直打的一众亲卫纷纷倒地不起,滚在地上出尽洋相,白芷就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这些人,也都鬼精鬼精的,什么时候都知道给自家主子争面子。
都是多年来战场内外历练过无数回的,便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