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皆兵的守卫跟前,他似乎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意思,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乐得自在。
他是这塔尔城里的第一角斗士,方圆百里都没有一个人能在决斗中杀他,他使惯了的两把短剑就挂在训练场外供人参观,数不清的少女排队到这里看望她们心中的“角斗明星”,家主收一定的费用,待到上阵角斗时,有他出场一次的价格就足以主家上下百口人一个月的开销了。
然而他还在这里,身上数不清的疤痕是他五年来的战绩,作为奴隶的他周身只裹着一条长巾,肌肉的线条在小麦色皮肤下隐隐可见,金色短发下如大理石雕塑般棱角分明的面孔一丝笑意都没有,湖绿色的眸子冷眼旁观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神冷漠而沉着,视野中所有的杀戮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当他敏锐的听觉听到开笼的声音,从手中的橡木杯中饮一口玉米酒,烈酒灌入喉咙,带着一团火烧进了身体里。
他倒是很清楚女孩为什么会被送到他的笼子里来。
每次决斗后,主人都会送来一个完璧女人供他享用,五年来他也算“阅女无数”,愿意的不愿意的、好看的或长相一般的,总之都是些属于塔尔王室的女奴隶,犯了错被扔进笼子,千篇一律的,好没意思。
卡桑被塞进笼子,笼门随后在她身后关上,守卫几乎不需要交代什么,笼子里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反应。五年如一日的例行公事,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可避讳的。
卡桑退到了笼子尽头,瞪圆了眼睛,“你,你是谁!“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的侧脸难得的好看,五年来很少有女孩不知道他的名号,甚至有些家主的女奴隶主动投怀送抱,开口就问名字的,她还是第一个。
“我是奴隶,看不出来?”
他的嗓音如大提琴低沉,冷静的眸扫过一眼面前躲在角落里的女孩,而后很快收回目光,故意动了动手臂,让铁镣与石头地面碰撞时哗啦作响,以配合自己的“身份”。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送到这里来的,迟早要被吃掉的。
“你……你……”
“我什么?”他看着她,虽然打扮寒碜了点,但起码还算体面,乍一看长相,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像只吓坏了的小猫,午夜时分出现在这种肮脏的牢笼里,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对于卡桑来说,这样的场景也在她人生中可不是天天能见到的。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两步,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本就穿的不多,身上的几处刀伤更是清晰可见,一道从脖颈直达左肋的伤口像是新的,血腥的气息让她觉得恶心,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你……受伤了?”
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伤。
这女孩还挺有意思的,自己都要羊入虎口了,还惦记着别人的伤口。
他无所谓地用手粘了地上的灰尘,抹在未愈合的伤口上止血,接触瞬间的刺痛感让他深吸一口气。
角斗场上刀枪无眼,普通人能活着出来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了,他是一个把生死束缚在别人手里的奴隶角斗士,这点小伤不算真么。
他早就习惯了。
主人给他放纵的时间不多,他懒得废话,于是在木桌上搁下酒杯,拎着沉重的锁链站起来,“行了,脱了吧。”
“脱……脱?!”
卡桑瞪大了眼睛,她才十八岁,除了海极村的丹泽哥哥还有海里的海豚朋友们,从没接触过男人的。
“你不愿意?”
他一步步逼近她,卡桑步步后退,直到铁链的长度让他无法再上前一步,他的鼻息凑到了卡桑的耳畔,磁性的声音几乎要伸进她小鹿乱撞的心,“听口音,是东边来的?”
“东......东边。”
卡桑呆若木鸡地点点头,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伸手,攥紧的拳头重重锤了锤笼门,朝门外的守卫喊一句:“送回去吧,我不要这种皮包骨头的!”
守卫闻声,用钥匙开了门,两三下拽她出了笼子。
而后他想了想,在守卫拽着卡桑离开他视线的前一秒补上一句:“让她吃胖点,明晚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