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玄幻奇幻>帕提亚神谕>第19章 副将格林

“战士们的长矛在这里拥簇,

于是伴随着缪斯的清唱,

正义走上了宽阔的大路。”

——特潘德(terpr)《吕库古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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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子府的另一端,铁链划过石板的声音哗啦作响,阴暗潮湿的地道通向幽深的地牢,墙壁上的火炬勉强照明,跳跃的火苗像他心中的一丝期许,蠢蠢欲动。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

他停下来,铁链的声音也随之停了几秒,看守他的两个银甲兵提着铁剑,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个锁着铁链的角斗士并不是想逃走,只是长久被关在地牢里,偶尔想念地面上的新鲜空气罢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此时他要逃走,银甲兵也自知打不过他。

身旁那个身负枷锁的男人莫名勾起了唇角,在这种没什么人能看见的地方,笑了起来。

就像是心中沉寂多年未曾被风吹起的顽石,被冰川上的雪水融化后滋润了。

他已是满身的伤,新伤交叠在旧伤之上,金色稻草般东倒西歪的短发没怎么修饰过,发梢还粘着血迹,然而他的脑海中还是那个女孩,灰灰的鼻头用手背抹了抹,一双明亮的眼睛天生带着一股机灵劲儿,秀眉皱一皱,“你干嘛,我脸上有花儿啊。”

比前庭里迎风摇曳的蝴蝶花还要好看呢。

恒彬迈开步,悬在头顶上的笨重铁门徐徐下降,在他的身后“轰隆”一声,牢牢立在了石槽中。

他们有一道厚重铁门的阻隔,门外便是绚烂的日光,门里头却是无尽黑暗的地狱。

回到地堡中的恒彬强迫自己回到冰冷黑暗的现实中来。

从今天算起,距离塔尔王寿辰的角斗表演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刻修没能在这次比试当中要了他的命,虽然归功于阿尔诺先前告知自己消极抵抗以求保命的建议,更是恒彬自己心中清楚塔尔城现在的局势。

刻修再蛮横,也不会对戈扬王子的奴隶下狠手,毕竟是出自戈扬王子府的家臣。

老国王年迈,恐怕在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位,大王子阿蒂尔常年驻守在外,一直不得召回,自然对于塔尔城内的朝局渐渐疏远;二王子没什么根基,不值一提。说到底,戈扬王子才是日后要继承王位的人,刻修要是得罪了这位,恐怕将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恒彬想不明白,阿尔诺在戈扬王子府能够根基稳固,戈扬几乎事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罗曼国王子的下属,又能调动银羽毛为之传信,他究竟是谁?

拖着沉重的锁链走过一排排牢房,笼子里的角斗士们大多警觉地看着他。这些人心中很清楚,小半个月之后的角斗场上,他们都会与这个人有一场死战,无论谁胜谁负,从此往后的训练场上,都不会再见了。

这条路尽头的最后一间,是恒彬的笼子。

他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门外的银甲兵迅速关门落锁,手法娴熟,恒彬此时闲来无事,湖绿色的眸子看着他的动作,直到银甲兵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转身离去,他的目光才终于落在对面一间笼子当中。

走廊尽头的这几间笼子都是为了关押重镣角斗士的,这些年来时常会有一两个出现在恒彬面前,也都在各种决斗中要么战死要么重伤,流水似的再也没能回到这里来。

然而国王的盛大生辰,戈扬王子还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又花了大价钱不知在哪里找了个善战的奴隶来。

那当中关着个人,和他一样的重镣加身,裸|露的古铜色肩膀上有些许伤痕,左腿似乎有些跛,那小腿上的黑色胫甲纹样看着倒熟悉,恒彬十分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这一瞥,恒彬愣了神。

那熟悉的身影,难道不就是格鲁斯特将军的副将格林吗?

“格林?”

那人闻声一怔,拽着束缚着手脚的锁链,缓缓转过身来。

隔着两道铁栏,恒彬把地上的铁索尽量往前拽了拽,在昏暗的光线下勉强能看清格林的样子——他还是五年前记忆当中那么瘦高的模样,认出他的瞬间,格林默守罗曼国的规矩,什么都没说,拖着枷锁单膝跪了下来。

“小主人。”

他曾是格鲁斯特老将军身边最好的副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都不曾被俘虏,如今却成为戈扬王子的阶下囚。

即便卸掉了锁甲,格林从军多年,深陷的眼窝中本能地射出两道野狼般炯炯的目光,反射在恒彬自己的身上,目光相接时恒彬接着问:“父亲他?”

“战死了。”格林薄唇动了动,他单膝跪在石板上。

战死了……

恒彬虽一言不发,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当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时候,格林先开了口,开始讲起那晚上的事情。

“七天前,一队塔尔人假扮成去往海极村的商人,趁着夜色偷袭格鲁斯特堡,只用了一个晚上。我军两支骑兵营,三支步兵营,战时都不在麾下,所以堡里剩下的亲兵只有……”

格林抬起头,感觉到笼子对面的小主人虽然一个字未说,但听着他的话,攥紧的拳头丝毫没有松懈下来,他顿了顿,“格鲁斯特堡,只怕是已经被攻陷了。”

格林是军人,即便是这样的消息,从他口中说出来时还能有条不紊。他抬头看着恒彬,等待着他的回应。

恒彬垂下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恒彬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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