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桑和恒彬作为王族所有的奴隶,一直都被关在戈扬王子府中,只不过恒彬长年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有训练和角斗的时候才能回到地面上来;而卡桑似乎和其他一些从事劳作的普通奴隶一样,晚上睡在下人房的通铺上,白天散布在府邸的各处,做着各自的事情。
王子府除了两栋白色石砌建筑外,还有东西南三个庭院,前庭是通往主厅的必经之路,庭中的喷泉被手艺精湛的皇家工匠雕刻成战马的纹样,马上的骑士手持塔尔旗帜十分威武,□□是王子和家眷的私人庭院,种满了自帕提亚各处远道而来的稀奇植被,其中外茂盛。
据府里的下人们说,戈扬王子殿下的母亲非常钟爱这种来自南方摩冬的神草,不仅植物的根茎有治愈伤口的效用,那顶上开出的两片蓝色花瓣是蝴蝶飞舞的形状,遇风时轻轻颤动,栩栩如生。
而卡桑和其他的奴隶们,一大清早天还不亮,就被带到了下人干活的侧庭里,等着管家大人的分工。卡桑睡眼惺忪,困的连路都看不清楚,停下时差点撞在了管家大人身上。
“会洗衣服吗?”
“不会。”卡桑从小生活在海里,偶尔上岸时穿一件扔一件,衣服都是丹泽哥哥拿去洗的,她怎么会洗衣服。
“会做饭吗?”
卡桑撇撇嘴,仰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嗯……会一点。”
如果说把抓来的小鱼放在火上烤烤也算做饭的话,那她勉强算会吧。
管家大人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小奴隶,什么都不会,难道来王子府吃干饭的吗?
额头上点缀着宝石的姑娘同她一道而来,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悄悄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一众奴隶从角门出去,到集市上去了。
卡桑心中叫她“银角”姑娘,因为她额间的宝石实在太想独角兽脑袋上伸出的犄角,好看却不免有些诡异。
“会一点就让她去厨房烧火好了。殿下亲自带回的奴隶,总不能就这么赶出去。”
管家大人的身后,一个打扮有些贵气的男子款步而来,他穿着塔尔人时兴的灰色丝绒外套,一双皮靴擦得锃亮,微长的卷发梳得优雅,墨色的瞳仁检阅似的在庭院中所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唇角总是带着一种弧度向上勾起,无论对谁都是这样谦逊的样子,若不是戈扬王子本人,大概也是别的什么王宫贵胄。
卡桑瞬间困意全无,听见了自己未来将终结在厨房里的命运,心中一阵哀嚎。
管家大人听了他的话,微微欠身,“一个奴隶而已,不用先生费心了。”
那人看了看卡桑,“叫什么名字?”
“卡桑……”
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问话会莫名觉得紧张。不是因为天生就听话,而是在这种看上去不会发怒的人跟前,说不准说错了那句话就把小命都丢了。
“姓什么?”
“姓安格图雅。”
那人点点头,回头看着管家,天鹅绒缎面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大人,给她个清闲的活吧。”
管家大人尴尬地欠身,“先生这不合适吧,万一殿下知道了,您对一个新来的奴隶——”
“你称我一声先生我可当不起,说到底,我也是和她们一样的身份。”这话说得重了些,那人面对不敢应声的管家,继续道,“卡桑小姐可是殿下看上的人,大人应该明白吧。
偌大的王子府,谁不知道这位的身份不一般,平日戈扬王子进皇城看望母亲时,也只允许他一人跟随,管家大人立即躬身,“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去厨房里打杂吧。”
那人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从马厩里牵了匹马,翻身上马,一路出了王子府。
卡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过一会儿跟着几个年轻女孩一路往厨房去时都一直心不在焉的。那人的话也说不上是在帮她,但怎么就觉得自己和其他的奴隶不一样了,平白无故多出来一种违心的优越感来。
她似乎上一秒就忘了自己本来就不该在这里做奴隶该做的活,她是一只自由自在的海豚,该回到大海深处恣意地玩耍。
可是接下来就和她的预感一样,身边的奴隶们多多优待她,最重的活儿没有她的份儿,只有添柴火这件事情,坐在那忙里偷闲,还能聊天乐得自在。
卡桑一边看着火,沾了黑灰的手抹了抹鼻子,“哎,刚才问我名字的人,是谁啊?”
旁边的“银角”姑娘刚从集市上回来,眼下巴不得和卡桑多说一句话,尤其听说她是戈扬王子带回来的人,又有王子跟前最大的红人照顾,她很快凑过来,“他就是阿尔诺先生,是戈扬王子的伴读。”
“哦。”卡桑似懂非懂地低下头,注视着锅底下跳跃的火苗,不一会儿又问一句,“很厉害吗?”
“当然了!”银角姑娘挑了挑眉毛,讲故事似的把塔尔城的情况讲给卡桑当闲话听,这也引来了身边几个正在干活的女孩:
“咱们国王陛下有三个儿子,长子出征罗曼长年驻守塞坦河边境,次子整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咱们戈扬王子是最有机会继承王位的人,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出了他母亲,就只有一个阿尔诺先生了,除了睡觉,两个人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么亲密的感情,总能让卡桑不正经的小脑瓜想入非非。
“他俩该不会是……”
另一个洗菜的女孩听着闲话,也凑上来,“我听说啊,二十年前罗曼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