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闻声忽“哎呦”了一声,忙命人去扶醇亲王与福晋起来,皇太后道,“今儿是过年,我不过和七爷多说了两句,七爷怎么就哭了?”皇太后身边太监二总管崔玉贵上前来扶了醇亲王与福晋起来,载潋才同哥哥们站起身来。
“好了七爷,今儿该高兴,咱不说不高兴的了!”皇太后缓和了语气,转头对坐在自己身侧的皇帝道,“皇上,你有什么话和七爷还有福晋说吗?”
载潋的心忽一紧,不知道自己的皇上兄长会对自己的阿玛额娘说些什么,也为他的尴尬处境而感同身受。良久后载潋只听到皇帝淡淡开口问道,“近来王爷和福晋身体可还康健?”
醇亲王忙恭敬回话道,“奴才有劳皇上惦记,奴才一切都好。”半晌只听皇帝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问话。而后仍是太后开口笑道,“一转眼连载涛和载潋都长这么大了,这日子可真快啊,再过几年,他们也该谈婚论嫁了。”
载潋听到皇太后谈论自己的婚事,忽一蹙眉头,嘴唇不自觉地已噘上了天。载潋不乐意地瞧了瞧载涛,载涛却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她要安静。此时婉贞福晋才回道,“回皇太后的话,奴才的载涛和潋儿都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
载潋此时心里才稍稍松快些,还是自己额娘最懂自己,自己还没玩够呢,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婉贞福晋以为自己能将此事搪塞过去,赶快将问话结束了,谁知皇太后仍不肯作罢道,“他们也不小了!你和七爷也该为他们留意下了。”
“我看…”皇太后仍旧是自顾自地说着,她放眼去打量了一番坐在远处的来人,中断了片刻便又接着道,“我看载泽就不错,和载潋也挺般配!”
载潋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终只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跪着向前挪了几步,连连叩首道,“奴才谢皇太后好意,可是奴才…真的…”载潋还没有说完,载泽听到皇太后点名,也忙上前来跪在了载潋的身边,叩首道,“奴才谢皇太后恩典!”
载潋抬头气哼哼地看着跪在身边的载泽,心里嘀嘀咕咕地想着,“这算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就给自己找了个‘般配的郎君’?!”载潋猛地摇了摇头,她天生倔强,绝不肯在婚姻大事上委屈认输。
她转过头去直直望着高高坐在殿内的皇太后,高声大喊道,“太后!奴才谢太后好意!可是奴才不愿意!”载潋也没有磕头,也没有谢恩,只是一动不动地跪着,身子倔强地不肯屈服。
皇太后面色一阵阴沉,她本也是随口玩笑,谁知载泽和载潋就这么当真了?一个忙着谢恩,一个忙着拒绝。气氛一时极为尴尬,谁也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下难堪的气氛。
载潋注意到了气氛的变化,她心里又怕又不安,可她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认了!她在心里来来回回寻思了许久,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载潋将目光稍稍移向旁侧,她满目期许地望向了坐在皇太后身边的载湉——当今的皇帝。
这一次载潋毫无畏惧地与载湉四目相接,就像是每一次在街市上遇见他那样。载湉的目光坚定而义无反顾,他没有任何表情,却将所有情绪都在眼神中诉清了。
“亲爸爸!”载湉坚定而响亮地开口,这是他于繁冗的对话中,第一次主动开口讲话,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儿臣觉得福晋说得对,载潋还小,不如将来到了年纪,亲爸爸再作恩典,为她指婚不迟。”
皇太后此刻才舒出一口长气,尴尬的氛围才得以缓解,皇太后微微点头道,“也好,皇上说得是,今儿是我提得多了,也难为人家载泽了。”皇帝定定点一点头,才转过身来,对殿外仍跪着的载泽与载潋道,“载泽,你们都起来吧!”
载泽叩首谢恩,站起身来,载潋也同样叩首谢恩,道,“奴才谢皇上!也请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闻言却是笑道,“不用,像你这样有什么就敢说什么的丫头还真是不多了。”皇太后垂眸只思虑了片刻,她愈发“喜欢”起载潋的性格来,她果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懂什么是隐瞒,什么是隐忍。这正是她想要利用的。
皇太后计划将载潋留在皇帝的身边,日后作自己的耳目,以便撤帘归政后随时得知皇帝的动态。至于如何将载潋留在皇帝的身边,她感觉自己做的铺垫已足够了,现在正是难得的机会。
皇太后继续对载潋笑道,“你这丫头可真有意思,让这闷闷沉沉的皇宫都有一丝生气儿了!我和皇上在宫里都闷,你就住下来陪我们娘儿俩吧!”
载潋心里又惊又喜,她根本意识不到皇太后真正的用意,她所想的尽是自己终于能和“湉哥儿”朝夕相处在一起了。婉贞福晋却忽然哭出了声,陡然跪倒求道,“奴才求太后了!把女儿留给奴才吧!”
皇太后脸色瞬间一阴,斜眼瞥了瞥跪在远处的福晋,道,“福晋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抢你的女儿,她早晚得回醇亲王府去!你以为皇上将来大婚后,她还能一直在宫里住着?”
醇亲王见福晋话语太过直截了当,自己便委婉了言辞道,“回太后,载潋所穿所用皆在府中,太后能否宽容奴才几日时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