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瞧见皇上发愣,以为是皇上太担心珍嫔,不敢去面对的缘故,便上前道,“万岁爷,珍主子没有大碍,这会儿正在宫里歇着呢,万岁爷不进去看看吗?”
载湉恍惚间才收回自己的心神来,大步流星地走进景仁宫去,见珍嫔寝宫里灯火正浓,便加紧了脚步进去去看。
珍嫔因为被罚跪了三个时辰,膝盖红肿着不能下床,载湉担心她的身子,便不让她下来行礼,只道,“别行礼了!朕来看看你。”
珍嫔见到载湉以后才感觉委屈浓烈起来,哽咽着啜泣道,“皇上,奴才不怕被罚,只怕被罚得不明不白的!”
载湉心痛地望着卧靠在榻上的珍嫔,他忍住眼底的酸涩,握紧了珍嫔的手安抚道,“珍儿,以后朕绝不会再大意,让你受委屈了……”
珍嫔也紧紧攥住载湉的手,含着泪低声道了一句,“皇上,奴才不明白,太后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载湉只感觉心底的痛又被刺穿了一样,他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不想再直面一次载潋的辜负,此刻只对珍嫔道,“她不会再知道下一次了。”珍嫔听到载湉如此说,抬起了眼眸来问道,“皇上知道是谁?”
载湉却只是极为酸涩地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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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府上的小厮驾着马送载泽和载潋先回醇亲王府,却在半途上遇见姗姗来迟的载沣。载泽正担忧万分地攥着昏迷不醒的载潋的手,忽听马车外的小厮道,“泽公爷,醇王府上来人了。”
载泽忙命小厮停车,下去迎载沣过来,此时载沣急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来就有结巴的毛病,这会儿更加严重起来,半晌只会跟着载泽身后快跑,一个字也不说。
载沣掀了马车的帘子,才瞧见载潋一身衣裳全都湿透了,面色苍白地倒在马车的角落里昏沉沉地睡着。
“潋…潋…潋儿!”载沣才开口就带了哭腔,他登上马车去叫载潋醒过来,载潋却胡乱乱地回答着些胡话,“哥哥,皇上要见我了,皇上要听我说明白了……”
载沣心疼得感觉有人用刀划自己的心口,他笨拙地用手掌擦载潋脸上的水,哽咽着问载泽道,“泽公,潋儿她今儿到底怎么了?!”
载泽将听说来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载沣,载沣更感觉又惊又惧,他回想起今日太后身边两个小太监带载潋走时的场景,原来那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载沣千恩万谢地谢过了载泽,又同醇王府的佣人们一起将载潋扶回到醇邸的马车上,一路带她回去。
载泽望着醇王府的马车渐渐跑远了,仍旧是呆愣愣地一言不发,小厮见载泽不说,忙问,“泽公爷,咱回去吧?”载泽仍旧望着远方,只轻声吩咐了一句道,“这几天派人多去醇王府打听着点儿,她要是不好,马上回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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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以后,瑾嫔才敢在私下里去偷偷看望珍嫔,今日珍嫔被太后责罚,瑾嫔尚未被牵连,可瑾嫔也不敢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探望珍嫔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养心殿和储秀宫那边都歇息了,瑾嫔才敢换了身衣裳悄无声息地来探望自己的妹妹。
瑾嫔在景仁宫通传处瞧见了一脸沮丧的戴恩如,忙将三步并作了两步两步,上前去询问珍嫔的情况道,“珍儿现在都好吗?”
戴恩如看见来人是瑾嫔,才要下跪行礼就被瑾嫔一把拦住了,瑾嫔只道,“别拘礼了,快跟我说说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戴恩如含着泪摇了摇头,失落道,“还不好,膝盖都肿着,现在才消下去一点儿…万岁爷今儿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事,瞧着魂不守舍的…略坐坐就回养心殿了。”
瑾嫔心里越听越着急,也越听越生气,她心里也认定了载潋就是告密的人,此时已恨极了载潋,恨不得当面找载潋来理论清楚,问清楚为什么皇上和珍嫔那么信任她,她却要出卖珍嫔,还要连累皇上?!
瑾嫔拉着戴恩如到无人处,愤愤不平道,“我前几天才和珍儿说了要小心载潋,你瞧,果不其然!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我那天看见她扑在皇上怀里就觉得不对!”
戴恩如向来心气高,又骄傲于自己主子得万岁爷的宠,这回被太后这样一罚,难免心情失落,又灰头土脸的。然而越是如此,戴恩如越期盼自己主子能早日振作起来,给害他们的人一个教训。
瑾嫔拉着戴恩如,用手掩住了口鼻道,“我现在倒是有个办法,能让害珍儿的人长个教训!不知道谙达愿不愿意帮我?”
戴恩如正求不得如此,听到瑾嫔说要给载潋教训,忙应和道,“瑾主子尽管说!奴才绝对尽全力帮主子!”
瑾嫔心里有了数,才缓缓开口道,“我那天给太后请安回来时,遇见庆王府的载振了,碰巧听见他和载泽说什么‘看得上她是给她脸面了’之类的话,我后来听载泽的话,才知道载振骂的是载潋。载振既然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咱们不如帮他一把,也好让载潋长点教训,别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戴恩如一听瑾嫔的想法,立时连连附和,道,“主子有什么想法,尽管和奴才说,为了珍主子,奴才都不怕。”
瑾嫔一想到因为载潋的原故,自己被罚跟着珍嫔跪了一个早上,自己的妹妹又被当众责骂罚跪,心里的火气就再也不能平息。瑾嫔性格向来沉稳,可也决不允许别人欺犯到自己头上来。
瑾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