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前来包围蓝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易,前日深夜他接到了京城来的两封密报,一封出自长公主府,一封出自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说四皇子奉命前来凉州失去联系唯恐遭到不测,长公主说,有人假借出行名义谋害皇嗣。
冯易连夜带人将凉州府翻了个底朝天,在南郊的别苑附近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这痕迹边上是一辆翻了的马车,细细一瞧,竟挂着蓝府的牌子,别苑内还有几条女子身上的丝绸缎带,都是上好的料子。
凉州府能卖出这等料子的布行只有几家。能够买得起的这等料子的纨绔也只有几家。挨家挨户问了个遍,果然还是蓝府的手笔。
冯易差了耳目在蓝府打听,回来禀报说蓝家最近多了个陌生男子,出行皆有人看着。
原本只道蓝家荒唐行为乖张,没想到竟荒唐到这个地步,虽然私心里觉得刺杀之事与蓝家无关,但这绑架看起来确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何要绑架,若果真是皇子,这一番牵连,蓝家怕是要倒了大霉。也不知怎么,心中忽然畅快起来,好似抓住了什么马脚。当下便带着一众官兵前来蓝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推开蓝府大门,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却见四处张灯结彩,红丝绒布的灯笼挂满了庭院,即便白昼也长明不熄。蓝家老爷更是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刺绣衣服从门内迎出,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好似迎的不是官兵,而是亲家。
“喲,冯大人来了,快请进,快请进,赶巧要开席,一起吃点儿吧。”满面诚挚也不像装腔作势。
冯易环顾四周,满眼都是红色烫金的绸子,拧着眉头
“府里可是在办什么喜事?”
“正是小女的于归之喜。”蓝老爷道。
冯易知道蓝府向来只有蓝盈盈一个女儿从未听说有人下聘做媒,不免好奇。
“何处来的姑爷,也未听见媒妁之言,怎么这样快便出嫁了?”
“捡来的。”
蓝家老爷见冯易也问,越发觉得这事儿办得极对。
脑子正常的人自然想不到,世上有人会在路中随便捡人回家做女婿,而且还是个这么来路不明身份复杂的人。冯易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四皇子吧?
若知道是他,必然不敢绑来成亲,若不知道,那就是陌生汉,还是在打斗之中,死人堆里,又怎么可能随便嫁女。可蓝家老爷的确不是正常的人,冯易思忖着,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可是在南郊北苑那边捡的?”
蓝家老爷只道奇了“难道大家都知道去这个地方捡姑爷?”
冯易无暇顾及他的脑回路。小小凉州这么一个不毛之地,有皇子被绑胁迫成亲,若当真圆了房,这皇子是收她还是不收她?收得话,即便是做妾,那京城贵女们谁能服气。若不收,蓝家人闹将起来,皇室颜面何存?
思来想去,握着刀,朝后面的官兵挥了挥手,给此事定了性。
“这并不是什么成亲,是有人要攀龙附凤,你们进去尽管的搜,每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若有陌生的面孔先带出来,切莫伤害。”
冯易一声令下,自己带头兵分几路,进了蓝府内院翻箱倒柜。
蓝家老爷只听他说什么攀龙附凤,不是成亲,越看却越是不明白。
若说姑爷是从死人堆里捡来的犯了什么案子,说一声让他们交出人来就是,这攀龙附凤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这姑爷攀了他们家,就算姑爷攀了他们家,冯大人动这么大干戈,带这么多兵来做什么?
难道他不希望自己女儿出嫁?难道他喜欢自家女儿?
再这么一想,他三番五次找女儿麻烦,言谈之间非要显出压制与轻蔑,年轻人口是心非,必然是喜欢女儿了。
蓝家老爷捋着胡子颇有些痛心,没想到冯易外表这样无情,心里却这么坚定:“可惜,冯大人,终究还是来晚一步,拜了堂想必夜里也圆房了……盈盈倒是不介意,只是以冯大人的才干……”蓝瑞颇有些遗憾。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岂能算术。”
冯易并不明白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只是急于澄清事实,为皇室分忧。
“也对也对”蓝家老爷安抚道“我们这姑爷捡来的说不准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也没有父母之命,要是冯大人不介意,我们自然也不会介意……”
“……”
不知道他满嘴说得什么胡话,冯易没空理会,终于决定还是不要搭理他为好。带着官兵四散开来。不一会儿,眼尖的人就看到了蓝盈盈的贴身丫鬟小月站在一间厢房前。
想必蓝家小姐在那里了,冯易深吸一口气往小月所在方向走去,一堆人马走到跟前儿,那小月却木头人儿似的挡在门口。
“还不让开?”
“我……”
她十分害怕,但想到身后是小姐,还是把心一横。
“如果是小姐,这个时候会做什么呢?”小月的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把蓝盈盈的人生放映了一番,想起那公堂之上,蓝盈盈阻止冯易打老爷少爷的板子可是跪下了,小月便也跪下来。
再想起小姐说得是:“大人,且慢”
她便也一板一眼学道“大人,且慢!”
果然,众人停下了脚步,可是接下来要再讲什么,小月却不知道。
小姐那日说的是自己会治病。可是和现在这个场景似乎不太般配,自己要怎么说?
冯易见她说了且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