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十分不好听,苏太后的脸色也冷了起来:“姐姐今日是来向我炫耀示威来了?”
林太后一笑:“不敢。也没那个必要。我只是想提醒你,现今咱们都是未亡人罢了,所能指望的,也就是皇帝和皇后的孝心。而现在帝后二人都贤孝无双,你我还有什么可求的?本本分分、安安乐乐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何苦再要去做一些徒劳无功、惹人生厌的事?”
“就像我。当初先帝一心偏宠妹妹,还力排众议立你为后,我还不是愿赌服输,从此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做人呢,最要紧是认清自己,当初你既然选了皇帝接位,就该从此做好准备,好好当一个清静无为的太后,怎么如今又不甘心,开始给皇帝添堵起来?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别说是妹妹你一个半路的嫡母,便是我这亲生母亲,也不敢奢望去左右皇帝呢!”
苏太后听了她一番奚落,脸色已然铁青:“你多虑了,哀家从没想要左右皇帝!”
林太后看她这样,笑的更开心了:“这样最好。妹妹,你别嫌我多嘴,你现在可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寿哥儿在呢j帝是他大伯,自然愿意心疼他,可是若是有人为他给皇帝添堵,你说皇帝心里是什么滋味?对寿哥儿又有什么好处?妹妹是明白人,自然不需我多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一开始连苏太后叫她姐姐都不愿听,现在却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欢快,实在让苏太后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难受,可还没等她想出话来反唇相讥,林太后却又冒出一句。
“妹妹可曾听说?韩王年迈,世子却早逝,膝下空虚,正求着皇上给他们过继个子嗣呢!”林太后笑的意味深长,目光也瞄向了内殿,那里隐约能传出孩童的欢笑声。
如一桶凉水兜头浇下,苏太后浑身冰冷的坐在原地,直到小池进来服侍,她才恍惚回神,自我安慰:不会的,田从焘不敢,他怎么敢把熙儿唯一的儿子过继出去,他不敢!
可是他真的不敢么?林太后都敢明目张胆、耀武扬威的上门来处置她的心腹,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生平第一次,苏太后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可是让她无能为力的事还在后头,卢皇后打着厉行节俭的名头裁减后宫人员,宫女二十五岁往上,没有特殊缘由的,一律放归;太监在五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也一律迁出,年老无依者可入安乐堂。
苏太后身边亲信的宫人大都跟了她许多年了,都在二十五岁以上,就算凭她的身份,可以留下一两个,其余的还是得放出去,另选鞋女来服侍。
这一家子是不逼死她不甘心啊!!!
可是她再不平也没用,因为林太后首先站出来,将她身边想回家的都放出去了,超龄的只留了一个。而那些仰他们母子鼻息的太妃们更是干脆把超龄的放出去了,一时间她也没了办法,只能留下两个心腹,将其余的都放了出去。
这么一来,回程路上,人员就精简的多了。
不过田从焘倒是真的选调了一些官员去东都,其中就包括柳歆诚,“他还算有点才华。”田从焘在跟卢箫提起的时候,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卢箫好心的没有戳穿他,只道:“听说陆静淑生了个儿子,他们夫妻很和美。”你就别吃那些干醋了!
“我们更和美!”田从焘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