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想疯狂地追万亿,可惜,那天就把她“追丢了”,也是哭笑不得。
她躲到警察局里,真的,那就是你不走她一辈子不出来的劲头!万千只能隔着铁栅栏窗户踮着脚问她,“你叫什么?”真是真爱,要不早冲进去抢人了,还跟她玩这种“浪漫”。
万亿在窗户里头擦她的机器,理都不理他,
一旁的门房老纪看来是认得她的,冲外面的万千吼,“你管她叫什么!再不走,我真叫里头的警察出来了!”
万千其实一点不混,他顶多叫残忍,做事不留余地。可这时候就像个混小子,嬉皮笑脸的,“爷爷,我喜欢这丫头,想和她处朋友。”老纪看一眼头都不抬的万亿,“滚!这丫头不喜欢你!”
万千就扒着那铁栅栏望了她半天啊,见她是一副犟脾气誓不理他,万千想何必这么逼她呢,反倒越发添她的反感,上哪儿找不着她的名字?遂朝里头万亿温柔地说,“你别害怕,我这就走,绝不跟着,有缘咱们肯定还会见面的是吧,到时候你别不认我就是,我叫万千。”像个邻家大男孩儿,特单纯地说。
万千这人脾气怪就显现在这一点,阴晴不定不说,喜恶也来的特快特极端,总之,就是极致的自我!他只认定自己的感觉,喜欢了,那就撒了欢地喜欢;不喜欢了,好似爱与厌就在一线间,立即可以摈弃再不回头也不想念。所以都说他是个无心的人,喜恶由脑不由心。
这会儿当然是他“喜爱”的时候,那就是万千最可爱的时候,能将“爱意”发挥到极致……
话说,万千与万亿的这次“相遇”可是发生在万亿再次被“捉进去”前,所以,到真出乎万千的意料,你还真再“碰不着”她了。想想也是搞人:你的人把她抓了,你到满世界找她,有意思不?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万千的人觉得桂小有“有意思极了”。
“哦——”人人眼里就是这样个神情,搞半天,这个“小嫌疑犯”是他桂小有的个情儿啊。
小有赶到崇武拘留所时,着实也有点顾不上许多,毕竟豆芽菜在里头关了一夜,晓得吃苦头没有。
一眼望去,
万亿盘腿靠坐在墙角,合着眼,即使看上去没有害怕的神情,可她一人窝那儿,就是看着孤零零的,十分可怜。
“万亿,”
小有在外面就喊她,门一开,冲进去就弯腰把她抱起来!
万亿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声“怎么又把我捉进来了。”
听着小有心软又心爱,伸手掌着她脑后挨她耳朵边,“是我疏忽了,没事了,我们走。”就这么抱着啊,一路走出来,边走还边亲,确实有点不顾一切……
就这点“不顾一切”叫万千的人当成了笑话。
万千在擦拭他的那块百达翡丽,
这是万千在玉门当兵时买的第一块表,一块入门级的最简单的百达翡丽。白金正圆表盘,三针,三点位有个扁方的日历窗口,黑色鳄鱼皮带,后背透明,看到很多细巧的螺丝和轴承还有金色的pp十字标志。
表是二手的,店主说是九八成新,出生纸和盒子都在,店主说是刚从港地进的货,听说原主人先是第一晚赌博挣了钱,买了表,第二晚又赌,很快输了钱,又把表送进当铺。那时候万千不知道百达翡丽是啥,带他去这家二手手表首饰店的战友说,买这个pp吧,别买劳力士,金光闪闪的,你看上去像个读书人,和你的品味和格调不匹配。他刷卡付款的时候有些肉痛,一个第一次听说的牌子,又没上千年的历史,又是一个赌鬼过手的,又不能放东瀛a,又不能耍美国电玩。后来,多少次在会议前,在酒后,他向这个机械的美丽的金属组织探问时间,渐渐意识到它的美丽。
它不谦虚,也不夸张,不像法国表那么装,也不像德国表那么僵。以后,他再翻杂志,常常能一眼认出它的同类,仿佛读到某些文字风格突出的伟大作家的文章。以后,他又常常看到这个牌子的广告,提醒你,你从来没有真正拥有它,你只是为了你下一代暂时保管它。这是他见过的最凶残的广告之一了……
“你是没看到,桂小有那个宝贝啊,抱着就不撒手,只怕坐进车里就干了……”
朝林说得也是精彩,愣似小有一辈子没个女人似的。
万千眯着眼小心擦那表带里的缝隙,
“我这次也是觉得奇怪,呼,”吹了口浮灰,“他不爱啥事儿都宣扬出来,特别是通过我妈,这次竟然不打梗地直接就找上她,胡主任把我训了一顿,呼,”又吹了口,“你说微乐那小子,死有余辜,我哪会同情他,不就是小时候也被他奶奶带过几天,看不过老人家伤心……”
“这就又算了?”
“算了吧,微乐奶奶那里我再去安慰安慰,现在既然明知道有小有这个牵连,再不依不饶下去,也没个意思了。”
朝林他们也只能点点头。
好咧,
你说万千的人不待见桂小有,可这些年了,万千和桂小有之间着实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没啥好争的,
没想呀,这“微乐事件”倒像起了个糟糕的头儿,“冲突”接踵而至……
崇捡这天给杨智打电话,
“怎么好,老子下站就到君悦了。”
原来,崇检是宪兵二队的,最近“军纪专项检查”,他们抽检到台北路一线,专查娱乐场所里是否有军籍人员违纪行为。
君悦,最近是个“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