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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正在自家厨房淘米。随便做点吃了算了,没心思出去吃。
如今焖米饭简单,把米倒入电饭煲,按标准注入水,盖上盖一摁开关,过不多一会儿,满屋飘着米香。过去焖米饭可没这么简单,首先要淘米。米饭可煮可蒸可焖,凡生米必须经过淘洗,否则吃饭时会有沙子。今天的孩子不知米饭里有沙子是什么感觉,自然也没有吃饭时被沙子硌破嘴甚至硌碎牙的经历。
宁玉是“含着金玉”出生的孩子,皇极贵胄之家,却并不意味一小没吃过苦。
小小年纪就被送到部队捶打,记得在东北那两年正是能吃的岁数,吃饭慢了没等吃完食堂就开始打扫卫生了。所以吃饭通常三五分钟正好,十分钟是大限,再长时间就属于资产阶级的臭习惯。那时候的米饭中没沙子倒是罕见,所以吃饭急了时谁都有“咯嘣”一声经历,咯得眼冒金星,一饭桌人都瞧你。
米饭蒸上时,宁玉炒了几个新鲜小菜。他自己都觉着自己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样儿,做事老分神。
闻着米香了,又想起那次去桂园遗址。去那儿干嘛?哎,燕晚带着小妖精那边找着个好地儿鬼混,他外头等呗。
远处听见叮叮铛铛有节奏敲击汉白玉的声音,寻声望去,见有人手持工具,不厌其烦地敲击着散落在地上的建筑残件,下面有麻袋接着。石渣小如大米,旁边已装满一麻袋。宁玉寻思良久实在不解,也实在等得无聊了,遂上前与石匠套磁聊天方知,碎石渣将掺入大米充重,合两毛一斤,石匠说,这不能多掺,一麻袋最多掺一斤,掺多了没良心!如今想想也是摇头好笑。
哎,这一想起桂园,自然又想起子牛。宁玉这才不得不承认:刚儿一直死撑着也是作,心神不宁就是为她咩,像这会儿直接承认反倒轻松不少。
这一想起她,就停不下来了,吃饭时都忧心忡忡。
怕牵连到她呀,
图小朵死了,
死得惨,
燕晚实在心狠手辣,图小朵是先被卖给东欧黑老大,受尽折磨,最后被活活打死的……
几个父亲受得了这些?可想图庆严会多么疯狂地要报复!
尽管宁玉也清楚习燕晚只要认真出手,一定做的干脆利落,你找不到半点他手段的痕迹。且,计无双——是了,图庆严是计无双的谋臣之一,为了大局,计无双也会压制住图庆严的愤怒,不会也不敢现在来撕燕晚。
好吧,这里插一句,说说为什么图庆严为什么要害死占想?怎么害死的?说来祸根还在张小菊这里。
张小粒已经精神不正常了,小菊觉得自己这样优秀的妹子生生被习燕晚祸祸成这样,如何甘心得了?
他自己对习燕晚无能为力,遂攀附到了图庆严。
图庆严是计无双的老谋臣了,可如今,无双身边人才辈出,图庆严深觉自己在无双跟前愈发没有建树,恐被漠视失去自身价值,于是当遇着张小菊这茬儿,图庆严觉着自己重夺无双重任的时机来了!
跟了无双这些年,他深知习燕晚就是计无双的眼中钉肉中刺!趁这个机会,弄死了他的独子,岂不快哉!
所以说,哪里就有那样巧合的“为国捐躯”!争权夺利跟前,人心狠毒得堪比畜生不如。不光想想占想吧,那一同牺牲的战友,他们枉死的性命又如何说去?所以说,图庆严这样的歹毒政客,这样绝了后真一点不值得同情。
但,毕竟对方痛失爱女,会不会一时理智丧失……这都是不可预料的。
所以一得图小朵的死讯,燕晚赶紧叫他亲自接回子牛来——毕竟,和图小朵相关的,除了燕晚、占想,第三个可能有危险的就是子牛了!
尽管燕晚有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更能保得住子牛,但你看看他一得知图小朵的死讯,立即叫自己去接子牛……你可以说这是燕晚太过操心子牛,或多或少有心慌,得见着子牛人才安心。但,这就是叫宁玉不放心的地方,他这并不是有十全十把握的样子呀,看看当时连外套都没穿就站着台阶上等着他把子牛接来,这是得有多心急心切……再说,万一连计无双都压不住图庆严的疯狂……一个人疯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越想宁玉是越心不安,饭还是一口一口地扒,眉头却是越锁越深。
这时,有人敲门,
宁玉往门望去,看似冷漠,实际,不知咋的,心就飘得慌,
“谁,”
“凌主任,我,朱晗。”
毕竟朱晗属他的下属,口气很恭敬。
宁玉这才松了口气,
起身走去开门,露出微笑,“晗姐呀,请进。”朱晗进来,见他在吃饭,“哟,打搅你了,你吃你吃,一会儿说。”
朱晗眼里,哦不,局里几乎所有女性吧,宁玉就是完美男人的化身了!
绝顶的帅气,机智又暖人的工作作风,自律又有品位的生活习惯……当然,她们最仰慕的还是她们的局长大人,所以说习燕晚更完满撒,你看看他连助手都是神人。
“没事,你吃了么,要不嫌弃将就吃点,”
朱晗笑,“怎么会嫌弃,这要不是有急事我肯定得尝尝你的手艺,”说着递给宁玉一个文件袋,正色道,“这是昨天习局一再催促我要的一个文件,我连夜整理出来的,想一早儿给他送去,家里没人。”
宁玉点点头,“嗯,他有个私人行程,你交给我吧,我会带给他。”
“好。我就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