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许对于乡里来说,修桥是大事。但是对于县里来说,肯定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如果不是这其中有政绩可捞,估计直接让乡里负责就行。所以不出意料的话,只要乡里把桥梁样式报备上去,肯定很快得到批复。
此时,看着村长等人匆忙而去的身影,乌八爷忍不住摇头:“这么大的人,还这样毛躁。”
“村长他们也是关心这事。”方元笑了笑,忽然不经意似的问道:“八爷,秋汛快来了,你刚才说的十年八年一次的大水,今年会不会来?”
“嗯?”乌八爷表情微变,然后问道:“方老板,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要修桥,肯定比较关心气候变化。”方元解释道:“要是有大水来了,肯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乌八爷沉吟了下,点头道:“今年会有大水,但是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你们要是能够提前做好防范准备,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吗?”方元微笑道:“那就谢谢八爷提点了。”
“不必……”乌八爷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看山里景致吗,这里就是村子四周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顶,可以纵览四方,你可以上去瞧瞧。”
“好啊。”方元也不推托,顺势``点头道:“的确要好好欣赏一番。”
说话之间,方元让几个头晕的员工坐下休息,他就叫上包龙图。然后在乌八爷的带领下,慢慢朝山顶方向而去。
山高路陡,这是常识。从乌八爷的房屋距离山顶。看起来也不算多远,但是三人真正走起来,也费了一番工夫。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了十几二十分钟,才算是抵达高山的巅峰。
上了山顶,方元就知道乌八爷没有说错,这里果然是附近地区第一高山。从这里观望四方的情况。的确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在这里再看村子方向,也非常的具有层次感。
高山脚下,那是连续几个开辟了梯田的山头。梯田的一级一级的。就好像是井然有序的台阶。在台阶的最下方,则是房屋错落有致分布的村子。
值得一提的是,绕着村子绕流的河流,就是从高山的侧方流淌下去的。先是灌溉了几个山头的梯田之后。才从村子一侧蜿蜒而过。
这样的山水构成,却让方元赞叹起来:“好一派田园风光美景,越来越少见了。”
这也是大实话,毕竟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扩张,一些农村飞快地并入到城市之中,或者被占用修建工厂、楼盘之类。一年一变,日新月异,这绝对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
这种情况下,许多乡村也变得不再纯粹起来。像乌家村这样的状况,也自然而然越来越难以看到了。
当然,方元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觉得多保留一些乡村田园风光,那是好事。但是乡村百姓未必这样想,百姓反而希望城市化快点到来,让大家享受到其中的福利。
这样说起来,发展与环境破坏,就好像一对孪生兄弟,相互依存,不可分割,也是许多人头痛的问题。
“的确是挺漂亮的。”包龙图也赞同道:“特别是那些梯田,一级一级的,十分有趣。”
“不仅仅是有趣而已……”方元轻声道:“而且很实用。”
“实用?”包龙图眼睛一眨,随即笑道:“是啊,梯田嘛,肯定实用。”
方元笑了笑,回头问道:“八爷,这山有名字吗,叫什么山啊?”
这个时候,乌八爷在口袋中揪了一点烟丝,随手塞到长长的竹烟杆头上,用打火机点燃了在吞云吐雾。听到问话之后,他迟疑了下,才说道:“这是归龙山!”
“归龙……”方元目光微闪,笑道:“名字真好。”
“又是归龙山,又是生龙口。”包龙图笑嘻嘻道:“八爷,你们乡里的龙真多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叫法,我们也跟着瞎叫。”乌八爷含糊道:“俗称,都是俗称。”
“……你们也真敢啊。”包龙图笑道:“在古代的时候,龙可是皇帝的专属,谁也不敢乱叫的,你们老祖宗敢这样起名,没被朝廷追究责任也是幸运。”
方元公允道:“山高皇帝远,朝廷也管不到这犄角旮旯的事。”
“对对……”乌八爷连连点头:“这山路难走啊,现在这条坑坑洼洼的破路,那还是几十年前,乡里发动群众一铲一锄挖通修成的。要是放在古代,不要说车了,就是驴马也很难通行,只能靠双腿走……”
交通闭塞,无论古今都是统治阶级面临的头疼问题。在封建社会,朝廷的政令能够延伸到城市一级,已经算是政治清明的表现了。至于各个乡村,根本不用指望有什么统御力。
所以为了维稳,巩固统治的根基,朝廷干脆放任乡村“自治”。当然,这个“自治”,并不是乡村百姓自己做主,而是通过士绅地主阶级掌控地方。
什么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说白了就是皇帝与士绅地主阶段,一同掌握国家的权力。普通老百姓还是处于水深火热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命运可言。
这也是为什么,王朝一旦走向末期,就算出了有作为的皇帝大臣,却依旧挽回不了灭亡的命运。主要是地方的根子已经烂了,维持统治的基础已经崩溃,自然解决不了问题。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建国以后,上层吸取封建王朝的经验教训,很明智提出要致富,先修路的政策。经过几十年不懈的努力,政令自然悄无声息渗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