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干净如洗,银白的云在丝绒蓝的背景下悠然流荡。午后暖暖的阳光撒在竹枝间,浅绿的叶子盛满昏昏欲睡,看得行人也昏昏欲睡。
“我叫积弥,姓羊,羊咩咩的羊,在家排行第三,他们都叫我三儿,哥哥呢?”三儿抬头看一眼正被郊外风景迷得如痴如醉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刚刚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存在感透明得像空气的岁止。
“啊?问我?”向来命令别人做事的我突然被生人叫到有些不习惯。遂收起了四处看风景的目光,蹲下身来平视她,认真地做自我介绍,“我叫程临安,后面跟着的哥哥叫岁止。”
先生说过,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即便情况不允许看对方的眼睛,也一定要将视线放在对方身上。这样人家才会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这是礼貌,也是礼节。
岁止淡淡地对三儿打了声招呼,又继续装起透明人,连目光都不曾落到三儿身上。
活该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我暗自腹诽道。
三儿明显也没多在意岁止对她无礼的态度,反而咬起手指来细细斟酌我的名字,“程、临、安,嗯……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呢?”一时想不起,小脸儿都皱了起来,像花满楼里卖的小笼包。
我的名字铁定是这住在这皇城内的人都听过的,因为每一次哪户官吏添了丁都必是要将新子的姓名写在牌子上挂在城外号称最灵的大竹寺里受够七七四十九天的香火熏染,说是能为新子未来的生活多少沾染上一些福气。
不仅如此,城内的百姓还一定要在这回十九天之内每户人家都去上一柱香,否则就是藐视朝廷官员,违者收监。
不过这种做法也只流位在有官任的官员之中,历年朝廷官员也是属于精简、一人任多职的那种,所以能有空添丁的也不多,所以也没人会反抗。
但据留在左相府内时间较长的管家说,左相当年的添一丁,不仅是城内每户人家都要去大竹寺上一柱香,而且还要上够九九八十一天之久,所以我的名字被人深记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当时城内虽然流传着左相十分宠爱新子一说,但也有不少人对此劳民伤财的行为怨声载道。
反正我是脑补不出来如今拿着链子一脸凶神恶煞要抽掉我皮的爹爹是当出那个添了一子就如此使用官权去为自己新子添福的慈祥爹爹。
我觉得爹爹是觉得如今的我和当初他希冀的我大有出入,于是才开始心疼了当时撒在我身上的大把银子。
现在拼了命在我身上抽让我肉疼,来弥补他浪费掉的银子时的心疼。多公平!
“哦!我记得了,程临安不就是左相府那个荒唐无度、不学无术、喜好断袖的贵家公子程临安?”三儿忽然惊叫了起来,还用了一连串的她认为十分合适的形容词来与我的名字联系起来。
啊……不知不觉间我在外的名声已如此不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