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阁中的水榭亭台小桥流水,映衬着周围火红枫林,当真是美不胜收,可惜落在方明瑕眼里都是过眼云烟,她此刻一门心思只专注在寻人上头,正忙着研究地形和方位,其他的就是看了也是白看。
一番查探过后,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只虎视眈眈地盯着最北边那栋高楼,那地儿一看就与别处不同,十有八九就是练银姬的所在之处。
一想到这,她便什么也顾不了了,提气直往北面飞掠去,不想半道上竟然碰见了熟人。
“你怎么也在这?”方明瑕跳下枝头。
杨元昭慢悠悠地走过来,“我用过早膳,出来逛逛。”
方明瑕不怀好意地道:“那你最好小心点,这儿可不是普通人家,别又落得像五台山那次,我可没有命再救你一次。”
杨元昭眼神一闪,默然片刻后反问道:“姑娘不觉得奇怪吗,这园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方明瑕皱眉不语。
杨元昭接着道:“依在下的猜测,大概他们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有人胡乱闯进来,也绝对进不了关键的所在。”
此时的方明瑕倔得如一头小牛犊,根本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她冷笑道:“那又如何,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杨元昭一听顿时沉下脸,“姑娘莫不是忘了,你与我还有约定在?姑娘想送死,我却不能袖手旁观。”
“笑话,你算老几,还想管我?”方明瑕瞪着他,眼中透出桀骜不驯的光芒,“等你把冯圭的人头拿来,我自然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杨元昭发现,她只有在京城那段时间,说话行动还算客气有礼,一旦离开京城,恢复了脱缰野马一样的本性,说话做事就再也没了克制。
眼见她又要往北面去,他不假思索就上去拦住了她。“别过去了,前面一定不会那么简单让你过去的。”
她狠狠地瞪着他:“走开,少管闲事。”
杨元昭一动不动地挡在她面前。
“再不让开休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她刷地一下抽出佩剑。
杨元昭就像长在那了一样,一声不吭地杵着。
方明瑕气得直冲上去,当真每一剑刺去都毫不留情。其实以杨元昭的武功修为,就算没有兵器在手,要收拾她也易如反掌。可他偏偏不,故意只守不攻,引她越打越投入,倒把寻人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打斗声一起,之前久不露面的下人很快就出现了。来的还是稍早前领她进来的那个侍女,当她看见打作一团的两个客人时,一向从容不迫的她也不由得大感头疼,无奈地劝道:“两位有话怎么不坐下好好说?”等了片刻,见那俩人不听劝,她再也忍不住直接下重药:“姑娘,你可知主人眼下正在救治你恩师,你在此地打闹,就不怕惊扰了她救人?”
方明瑕顿时愣住,杨元昭趁势夺下她的剑,收到身后。
方明瑕一回神便追问道:“你说练银姬正在救治我师父?”
那侍女沉下脸,“姑娘把说话的礼节都忘光了吗?”
方明瑕马上赔不是:“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侍女边摇头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廖先生这个慢郎中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急惊风的徒弟。”
听她这么说,方明瑕既心急又惊讶,紧接着追问:“连你也认识我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侍女失笑道:“我不仅认识你师父还认识你呢,你小时候可比现在乖多了,天大的疼痛,只要给你块糖就不哭不闹了。”
方明瑕狐疑地望着她:“有这种事?那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侍女道:“那时你不过才三岁,能记得什么。”
方明瑕陷入沉思,怎么这件事师父从来没对她说起过,她只知道自己小时候确实生过一场大病,却不知道其中原来与楚水阁还有一层关系。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侍女笑一笑,“你跟我回去,我才告诉你。”
“好。”她干脆利落地应下,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回去。
杨元昭在旁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此刻他还是想都不想就要跟上去。
侍女拦住了他,“公子请回,他人的私事还请公子不要介入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