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她不快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她听得见。”
杨元昭这才转动眼睛，来回看了一圈，然后他朗声说道：“方姑娘，今日你因我而遭难，杨某万分抱歉，他日有缘必十倍奉还。姑娘恩情，涌泉难报，所以请恕在下得罪，今生如不能还清，来世更不必再见。”
燕苒只听那个‘见’字音刚落，对面的人突然发力，直冲自己而来。
当当当当，她惊而拔剑抵挡，一阵你来我往的拆招过后，剑和匕首相交抵抗。
燕苒震惊后愤而发问：“你…你不要她活命了？”
“怎么会？”杨元昭漠然回道：“杀了你她自然可以活下去。”
燕苒眯眼狠道：“你不怕我的人立刻就杀了她？”
这次杨元昭没再回她，直接格开她的剑，直取她咽喉。燕苒脚一蹬，飞身后退，面前的人急起直追，她一路退到榕树下，借力树杆飞上枝头，可身后的人如影随形，不管她避到哪里，一回头就是他的身影。
一瞬间的决绝，燕苒突然决定不再回避，她飞身下树，看着杨元昭紧跟着追到她身前，匕首抵在她的咽喉，她毫不在乎地笑一笑：“你杀吧，我死了，她也一定活不了。”
杨元昭眼中冷光一闪，一步步逼着她直退到树杆。
“她不会死，”他笃定地说：“你不会让她死。”
燕苒神情大震，眸中流露出一种倔强的神色，嘴角抽搐地强扯出一朵嘲讽的微笑：“你别太自以为是。”
杨元昭手突然一动，闪着寒光的刀锋冷酷地刺入她胸膛。“嗯…”燕苒闷哼一声，他却笑着看她：“你看，我马上就可以杀了你，而你的人还是没出现。”
燕苒恶狠狠地瞪着他，却无言以对。
“知道我为什么能看穿吗？”他道：“因为她帮过你，而你的心肠不够硬。”说着，他用力把刀捅到底。
燕苒的嘴角渐渐渗出血迹，她终于支撑不住，沿着树杆一直滑到地上。
“不要……”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来，“不要杀她……”
杨元昭蓦然回首，夜色中，方明瑕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她的精神很差，似乎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别杀死她，我求你。”她充满恳求地望着他。
杨元昭突然低低笑出声来，他点点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好，我听你的。”但是他说完，一回头却又朝燕苒弯下腰。
方明瑕急道：“你做什么？”说着，直朝那走去。
杨元昭抬头向她解释：“我不动她，但你的匕首要拿回来。”
“不……”方明瑕急忙制止他，“别动，什么都别动，就这样放着吧，匕首我不要了。”
杨元昭慢慢直起腰，但方明瑕已没空理会他。她难过地看着逐渐脱力的燕苒，这情形不由让她回想起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只不过当时燕苒没有伤得这么严重。
“你快走吧，”她劝道：“以后都别来了。”
燕苒只是笑，方明瑕再看了她一眼，上前想扶她起来，燕苒拒绝了她，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看着方明瑕，眼里突然涌出无限伤心泪水，她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方明瑕顿时眼眶一酸，一把抓住她的手，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句：“保重。”
杨元昭从枝桠上摘下灯笼，有点不是滋味地看着那个还在目送远方的姑娘。
“走了。”他不耐烦地招呼道。
方明瑕终于回过头，边拭泪边走过来。
杨元昭提着灯笼，故意走得很慢，方明瑕小跑着跟上来，小声道：“马怎么办？”
杨元昭看了她一眼，暗叹了口气，答道：“回去再叫人来处理吧。”
方明瑕点点头，两个人安静地走路。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有些悲伤地说：“我觉得她还会再来。”
身边的男人又看了她一眼，嗯一声。
“你还会放过她吗？”她继续问。
他沉默了一下，低低说：“如果你在。”
之后，再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