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土看上去是新埋上的,枯树的造型也很别致,对应陆封的说辞,倒是有几分可信。

寝室的门敞开着,陈督朝里面瞥了几眼。就这么几眼,也就将整个寝室看得差不多了。寝室里头没人。

陈督又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丝毫没感觉到一丝中毒的迹象。即使再不愿意,他也没法子欺骗自己,阿毒还在这里。

陈督冲着陆封拱手致意,不甘不愿说道:“廉忠王这院子果然别出新意。既然搜不到人,那我等这就走了。”

“真不多看看?”对于他们不能多欣赏这院中美景,陆封感到有些惋惜。

陈督挥挥手,连个“不”字都不想多说了。他跨过院子门槛,身后忽然传来陆封的询问声:“对了,你说阿毒在这里。阿毒不是救了我就失踪了么?”

“她是疑犯,我奉旨抓拿她。有什么不妥么?”陈督听到询问,转身斜着脑袋扫了陆封一眼。

“没!奉旨办事会不妥?”陆封听到“奉旨”赶紧摆摆手,表明立场,“这小姑娘太毒了,应该抓,应该抓!”

陈督盯了他一瞬,沉默着转身准备离去。忽然,他又转回身来,朝陆封问道:“你可曾去过宣城?大概半年前。”

“宣城?没有。我这一年都在京城,最多也就在城郊住个三四天。这……也和阿毒有关?”陆封诚实回答,又忍不住朝陈督靠了过去。

陈督抿嘴,猛然将手背到身后,转身大步离去。一句“谢了”带着些赌气的意味,飘散在半空中。

陆封回头看了一眼寝室,意味深长。他转回头,瞧了陈督一眼,便急急忙忙跟在后面往外走。

“陈将军,真不进去瞧瞧么?心里有芥蒂不好。”一路走一路喊,陆封追着陈督,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减,甚至热情得过分。

“不必。”陈督硬邦邦地拒绝,抬手将手下召集起来,又同陆封拱手道别,“多有得罪,在此别过。”

几十个人,如同来时一般突兀迅速,走得也是干脆利落。

陆封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了庄子。他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径自往寝室过去。

阿毒躲在门后,听到来人只有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从门后跑了出来:“陆封怎么样?陈督他相信了么?”

“自然是相信了。”陆封笑笑,神色温和。廉忠王出了名的fēng_liú和附庸风雅,搬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得出。

“这得多亏我的药啊!不然那个陈大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石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脸自得。

阿毒笑了笑,伸手想往他肩上拍。石鼓吓了一跳,猛地往一旁窜了过去:“我还没实际试试这个药效,你先别乱来。我死了,你就没解药了。”

阿毒讪讪收回手,眼神飘忽了起来。

刚刚李伯派人来通知的时候,恰巧陆封就在阿毒这里。阿毒听了之后,懵懵懂懂地等着陆封应对。她是真的不担心。就她现在这模样,该担心的是上门找人的那些人。

陆封挥退来通知的仆人,沉默着在院子里逛了一圈。院子里,那些被阿毒毒死的树木,根本就不能在短时间里清理干净,可陈督人就在外面了,随时会进来。

就在他难以抉择的时候,石鼓拿着个小瓷瓶,兴高采烈地冲进了院子。他如同疯了一般,撒开脚就在院子里跑了一大圈。眼看着他还意图跑进寝室里,陆封眼明手快拦下他。

“你这是要干嘛?”阿毒在陆封发问前,抢先开了口。

陆封微微勾着嘴角,温和的目光将石鼓从上扫到下。石鼓一个激灵,大声回答道:“解药出来了!我试试药效!”

“看来挺有效的。”他忽然傻笑起来,又往阿毒走近了一步。

“真的?”阿毒一时间开心不已,抬脚便想往石鼓身边凑过去。陆封将她拉到身后,挡住了。他朝着石鼓伸出手,说道:“拿来。”

“什么?”石鼓还沉浸在喜悦中没反应过来。

陆封也不和他啰嗦了,直接将他手中的小瓷瓶抢了过去。他拔开瓶塞,倒了一颗药丸出来,抬眼看向石鼓:“一颗?”

“嗯嗯,一颗!”石鼓信心满怀,点头点得意气风发。

石鼓还想说什么,陆封根本理都不理他。他转身,将手中的药丸递给阿毒,命令道:“服下。”

阿毒乖乖将药丸吞下,静静等着效果。但……似乎看不出效果啊!

也没时间给他们试验了。陆封将阿毒推到寝室门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从门后出来。然后,他便敞开着寝室的大门,走出了院子。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陈督果然没去搜查陆封的寝室。阿毒站在院子里,还有些迷糊。按理该是危险紧张的事情,怎么到她这里就都平平淡淡了?

陈督他搜查不认真!

就在阿毒思绪凌乱着,不知道该先想点什么的时候,石鼓忽然大叫一声。原本还洋洋得意的他,眉头一皱,满脸心痛说道:“可惜了我的一次必中丸啊!都没了!”

陆封拍拍他矮了大半的肩膀,安慰道:“丞相家就这么一脉单传,你这药能让陈督开枝散叶也是发挥了大功效!别可惜了。”

“我那是特意给三皇子留的!”石鼓还是不甘愿。他为三皇子精心调配的药啊,效果比上次的还好!

陆封难得顿了顿,才语重心长地与石鼓解释道:“舒敛用一次就够了。你看他那个处境,多子是祸,会被人威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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