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这圣明天子姚子剑与傅程鹏两人,赏赐了荡寇大军,杂在供奉人众之间径直取路往狮王庄总舵而去,一路无话。这日傍晚众人却早到一处山脚之下,看那山时,端的是高耸入云,顽石林立,密林丛生,不愧是:华山山麓脚下,层云云海迷中。众人见这山高不可攀,都思绕路而行。姚子剑指着这山,对傅程鹏说道:“是了,此处想来就是狮王庄外八坛中的艮山坛的东北高山阵。虽然耸立云霄,不过乱石堆成,借助奇门遁甲,风水法术迷人耳目罢了。”傅程鹏掐指一算,说道:“今日属火,艮属土,火生土,不可强入高山阵。火克金,应当径往西北,从兑金之位而入。”姚子剑哈哈大笑,抚傅程鹏之背道:“爱卿果然学识渊博,不过我等此次前来进岁币,岂有破门而入的道理?狮王庄自然会有人出来迎接我们。”
姚子剑话音未落,众人听见远处山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颗巨石从万丈绝壁滚落,众人慌忙躲避不迭。巨石未曾落地,姚子剑已经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暗暗把手扣在腰间湛卢剑上,凝神待变。却见那块巨石随着一声巨响落在地上,顿时迷雾四起,烟尘弥漫。傅程鹏朗声说道:“此是当今天子亲临驾到,押送下元岁币,并谒见贵庄庄主。无有恶意,还请贵庄放行。”迷雾之中听得那巨石呵呵而笑,活动起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原来这并非什么巨石,乃是一个三丈来高的巨人,浑身作褐绿之色,远远看去与顽石无异。那巨人突然一声暴喝,纵身扑向姚子剑一行。姚子剑心下一惊,拔出湛卢剑在手,忽然从龙袍之上腾起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扑向那巨人,一口叼住那巨人,将其远远丢了出去。姚子剑口中暗赞这唐宗黄袍果然威力非凡,只听得背后声响,又有一人缓步走来。那人一身黑袍,双目犹如点漆,一头及腰黑发如瀑布飞流而下,随风飘荡颇显雅致,然而行动之间浑身竟如水般灵动,却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
姚子剑剑眉挑起,逼视来人,说道:“阁下看来也是狮王庄八卦坛坎水坛之人。朕与贵庄有约,躬身前来缴纳岁币,却被艮山坛之人袭击,还请阁下给个解释。”
那女子咯的一声娇笑,转瞬之间已然走到众人身前,一双媚眼只管往傅程鹏身上打量。众人见这女子竟对当朝天子的质询不理不睬,心下都有不满。傅程鹏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位姑娘,此是当今圣上。”
那女子这才把目光从傅程鹏脸上挪开,一双如水妙目在姚子剑脸上滚了一滚,微微抿嘴一笑,才道:“方才远处就觉得有一股帝王霸气逼近。久闻当今圣上英武神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乃狮王庄至德至明文武双全智赛诸葛武胜达摩貌如潘安谋策无遗玄功通天圣庄主座下,执掌坎水坛朱坎心坛主属下,魏清波,参见圣上!”
傅程鹏心中暗笑:这狮王庄庄主名头倒长。却见姚子剑暗暗点头,问道:“你姓魏?”
魏清波答道:“正是。”
姚子剑赞道:“小小年纪能做到副坛主,很不容易。”
“圣上谬赞。昨日艮山坛的秦坛主比武较艺输给了家父,不免心下烦躁,冲撞了圣上大驾,小女子代其致歉了。”
魏清波这话说得颇为无礼,想这冲撞一国之君之罪岂能由一句话便带过了。然而姚子剑却不发怒,呵呵一笑,道:“既然姑娘告罪,朕便不计较了。”
魏清波双目流转,嫣然笑道:“谢过陛下。如今高山阵是进不去了,还请诸位移步往我们正北碧水阵一行。”
傅程鹏心中惊疑不定,趁魏清波转身之际,凑耳问姚子剑道:“陛下认得此人?”
姚子剑微微一笑:“自然不认识。”
傅程鹏心下惊惧转增,奏道:“果然如此,臣不敢再献退狮王之计矣!”
姚子剑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爱卿不必多疑。朕昔日幼时的确曾与狮王庄中人多有往来,却识得坎水坛前坛主魏坎神,知道其有一爱女,年龄正与这魏清波相符。这坎水坛素来由朱魏两家轮流执掌,算来现在魏坎神正值壮年,却将坛主之位让给了朱坎心,那么其女必然担任副坛主之职。况且其前来之时的身法纵使比之于一流高手也不遑多让,绝非普通属下可比,由是知其身份。朕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必然有进无退,绝不赚爱卿。”
傅程鹏说道:“臣怎敢怀疑陛下?不过以备万全而已。”
说话之间,一行人早转过高山,下见一潭清水,看去不过数尺深,清澈见底。魏清波抿嘴笑道:“此处便是碧水阵入口了,诸位还请小心。”进贡队中却有一人,早不满魏清波目中无人,哈哈笑道:“小心?我天朝的男子汉,涉这区区浅水还不用小心!”说罢抬脚便踏入了水中,姚子剑不及阻拦,却见此人宛如踏入万丈深谷,忽然把握不住重心,整个人伴着一阵水花落入了潭中,逐渐化为了一个黑点。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魏清波微微一笑:“说了让诸位小心,此人正是自取其死。”众人听了此话,正要发作却被姚子剑拦下:“魏姑娘,朕所带此人的确是粗鲁了些,又见识忒短浅,不识贵潭妙法,言语冲撞姑娘,是在下管教不严。然而毕竟罪不至死,朕还请姑娘看在薄面上宽宥了此人,收了法术救他上岸来。”魏清波的两只如水媚眼在姚子剑的脸上又滚了两下,方才说道:“这碧水阵属正北洪水之象,虽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