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剑强压怒火,问道:“诸位大人在外何事?”那领头的侍卫道:“诸位大人的奏章,早已送来了。为是害怕惊扰陛下休息,先前未敢通知陛下。如今想来当在陛下寝宫之内。”姚子剑听罢,转身拂袖而去,回入寝宫,问道:“奏折呢?”李飞听了,慌忙取出一卷案牍,呈给姚子剑,口中说道:“小的方才便要献上,只是陛下走的急——”姚子剑一挥手令李飞退下,却来看这卷奏折,略云:
“臣燕京留守右丞相凯鑫、燕京留守左丞相寇磊冒死敢奏陛下:
国朝自太祖奉天立国以来,代出明君。仰天庇佑,得享国祚。外则开疆拓土,内则休息民生,是以家国日强,傲视海内。四海称臣,万国来朝。此非仅太祖神灵佑护,亦是上下齐心,民心所附之故也。
先帝之时,不幸为奸佞小人蒙蔽圣聪,以致四方动乱,妖孽满朝。先帝虽然神武,然一时为奸臣欺瞒,终有四凶之乱。幸得陛下继位,文韬武略,卓然于先帝诸子之间。平四凶,克建业,荡平诸贼,拨乱反正。天下有此明君,是家国之幸,社稷之幸,亦是我等老臣之幸也。
然陛下春秋富,虽则天生聪颖,毕竟年岁尚轻。陛下怀仁德之心,却不知人心险恶。傅程鹏者,江陵一书生尔,不知治国之策,而专务奸诈巧事,特事口舌之利,借以蒙蔽陛下。荤顿者,四凶之乱极恶也,而傅程鹏使陛下恕之。褚天剑者,犯上谋逆之贼也,而使陛下用为将军。更为一己私利,以诈智使陛下坏祖制,分封众臣,割裂天朝疆域。此三者,陛下之所信焉,而如今何在也?同随梁王逆也。
傅程鹏所言下元狮王庄之事,迁都洛阳之事,分封众臣之事。此三者,俱为祸乱国家之方也。其不思为国分忧,反为此奸巧之事,徒为博宠耳。臣等为直谏此诸事不妥,竟致惹动龙怒,遭弃大都。臣等不能劝谏陛下,便只得全心治理大都,望不负先帝之殊遇恩宠,愿报之于陛下也。
陛下用傅程鹏之计,遂有楚逆之乱,北胡之乱,南蛮之乱,梁王之乱也。方今天下,众逆猖獗,蛮族四顾,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臣等奉诏坐镇大都,不敢有失,以疲老之身,奋身于士卒之间,力挫胡虏,护卫大都。虽不敢言功,亦愿以此无用之躯报于陛下也。大都将士亦已奋战一载,疲惫已极。幸陛下为天恩眷顾,扫荡众贼,得以平安还都。胡虏闻陛下之神明,俱丧胆北奔,仓皇逃窜。是可见陛下果为天之子也。
然臣等以为,北胡虽退,楚逆未平,为南方之祸。梁王篡立,亦与傅程鹏等把持洛阳,伪诏天下。此两者,心腹之患也,不可不除。欲除此患,必休养生息,爱护民力,再携天威一鼓而平。而北胡者,虽则盘踞辽东漠北,自有骠骑将军御之,不过藓疥之疾也。陛下若兴兵北伐,则北方民生未复,反更加兵役劳苦,十户破家者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