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垂下,白色的信封悬在火炉的上空,火光立即如喋血的恶鬼,疯狂的向燃点扑去,一瞬间点亮了易燃的丝绸。
夜衡政的目光顺着火光吞噬的始点,落在热浪幅卷的红色落款上,朱笔书写的‘夜’字在火光中如耀目的太阳变的越加刺目火热。
夜衡政透过开始浮摇的火光,仿佛看到她提起笔,带着漫不经心的信赖,写下这个字时,平淡的相信。
夜衡政的心好似也被火舌吞噬,烧灼的感觉顺着指腹直达内心,思维来不及对行动时,本能已经控制着手掌缩回,快速拍灭丝绢上燃烧的火苗,留下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斑驳丝绢,上面火红的‘夜’字反而变的更加刺眼,更加明媚。
随影站在门边的阴暗角落,垂着头,脑海里全然是主子丝毫不差的一举一动,当主子把手缩回来时,随影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夜衡政把夜字旁边熏黄的边缘剪开,留下中间的字迹,呆愣愣的看着,玄色的衣袖垂落在案边,手指捏在字迹的边缘,时光在强烈的三色对比中四散——
木归兮斜靠在宝蓝色的软榻上,妖媚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下面饮茶的大师兄,艳紫色牡丹华贵如盛开的海棠,铺散在软榻之上,衬托着中间如妖似魅般盛放的花蕊。
夜衡政神色平静,玄色金边官袍挂在不苟言笑的脸色,显得越加抑郁:“你只需要告诉她就行。”
木归兮讽刺的开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很正当的求见理由!你舍得放弃!”
夜衡政头也没抬:“如果能知道确定的日子就你转告花姑娘一声。”夜衡政起身。
木归兮瞬间出现在夜衡政眼前,流泻的紫光华光异彩、美不胜收:“你到是尽心尽力,在指望她感激你吗?!”
夜衡政抬步。
木归兮手掌一挥,厅门瞬间关上,目光锐利的盯着夜衡政,带着无法磨灭的怜惜和痛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的事你少管!无关痛痒的事更轮不到你传话。”
夜衡政头也不回的向前门外走去,木门被轻易推开,夜衡政如来时一样,动静不大的消失。
木归兮见状气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茶几,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散漫的声响。
木归兮心里异常烦躁,不明白大师兄的智商卡在了哪里,要跟那个女人不死不休;元谨恂更是有病,放着大好江山中的各色美人不要,执着的拧着一个不。两人不是智商喂狗了是什么!
“木主,域史的人到了。”
木归兮瞪了来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了,见客!”
但木归兮耗到半夜还是进宫了。
林逸衣觉得身体好多了,下午的时候披着厚重的棉衣散,欲离开的时候外面起风了,便留在这里看书。
元谨恂忙完没在正殿看到她,便带了轿撵过来接人。
“参见太子。”
元谨恂向里面走去,绕过十座百米高的书架后看到了在历代记事区认真翻书的林逸衣。
元谨恂的目光不自觉的放柔,嘴角染了一抹淡淡的从容:“在看什么?”
林逸衣翻看着,合上,推了上去:“在看有没有历朝皇后、太子妃离婚的轶事。”
元谨恂道:“恐怕要另你失望了,过两天让学士院去地方收罗一些名人轶事,或许能给你借鉴,时候不早了,该吃药了,回去吧。”
林逸衣向元谨恂走去。
元谨恂很自然的牵起她落在一侧的手,确定她的体温不凉不热后,松口气:“下午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很好。”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腹部,林逸衣的目光也柔和了三分。
“没事就在宫里呆着,太医说你身体不太好,还是要静养。”
林逸衣想到元谨恂对太医发怒的样子,恐怕所有太医都希望她醉生梦死在床上:“恩,自冥来过了,你晚上不是要问他功课吗?早早回去温习了,问完了?”
元谨恂接过春香手里的披风亲自为林逸衣披上:“吃过完善再去。”酒红色的披风包裹住眼前人过分纤细的人形,显得越发弱不禁风,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养出的肉,这两天一折腾又瘦了。
林逸衣闻言看向元谨恂,金黄色的皇家常服,与帝王的装扮只差绣龙身上的五爪而已,看着他如寻常丈夫一样给自己系披风的动作。
林逸衣心中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但这份温情背后存在的寒意,让她半夜睡醒时,背脊发凉。
元谨恂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温和的问:“怎么了?别多想,不过是检查下孩子的课业,例行公式而已。”
元谨恂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真如他所说不过是每天翻阅的奏章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环节。
林逸衣看着近在眼前,仿佛每个细胞的呼吸都暴露在自己眼前的他,其实却很远而已。
他会下意识防备她即将出生的儿女,她也会不自觉地把他当成可能会加害的一方,可这样的关系下,他却在粉饰太平。
的门打开。
木归兮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华贵的姿色长裙拖曳在地上,华贵柔和中偏偏傲立着男人的勇猛、蛰伏:“真难找。”
木归兮的目光落在元谨恂牵着的手上,又转到林逸衣微微凸起的腹部,在酒红色衣衫掩盖下,那点凸起可以忽略不计,不过是她的手掌放在上面,撑起了一点痕迹。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金色的储凤咬着悬丝的细珠垂在耳侧,衬得她越加苍若,她的五官谈不上漂亮,但是站在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