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皱眉,下意识的嗅嗅袖子上的味道,她没有燃香的习惯,元谨恂应该也没有。

但她能从魏南子身上嗅到竹墨香,没道理别人不能。看来她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烛光微暗的卧室内,刚要入寝的元谨恂看眼屏风上的披风,目光暗了一下,是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看开了,还是书读多了人也豁达了,想到她刚刚温和的神色。

元谨恂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慢慢她会懂的。

……

一大早,沈千梦散着柔滑的长发坐在床头,无声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垂泪:他没有训斥王妃,甚至没有追究王妃的责任。

沈千梦紧紧的握着手心,心里痛苦不已,她不过是个姨娘,比不得他的王妃尊贵是吗!恂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既然说通了王妃接我入府,既然为我用尽心思,为何,为何现在却不为我做主。

沈千梦哭的非常委屈,比王妃打了她的脸更令她可怜无助。

宋嬷嬷打水进来见状,顿时惊道:“姨娘,姨娘,好端端的哭什么。快别哭了,哭伤了脸,留下痕迹怎么办。”

沈千梦突然苦涩地抬起头:“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哭伤了又怎么样!”

“姨娘千万别这么说,王爷心疼着呢。老奴打听过了,王爷轻易不来后院的,这么多年多少姨娘请都没请动过,可老奴就说了一句‘姨娘受了委屈’,王爷就急匆匆的来了,不是心疼姨娘是什么。”

沈千梦泪眼模糊的娇嗔道:“真的?”

“奴婢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姨娘,再说,咱们姨娘这样温柔识大体,没有把这天大的委屈告到太后那里,王爷心里还不念姨娘的千般好,姨娘说是不是?”

沈千梦突然带着眼泪笑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冤家……”

宋嬷嬷急忙笑着点头:“可不是,夫妻就是冤家,王爷就是姨娘的冤家。”

沈千梦破涕为笑,因为宋嬷嬷的‘夫妻’二字,擦擦眼泪没那么伤心了,但难免还是少女心性,吹毛求疵的给爱人找吵架的理由,娇媚抱怨:“他也没有处置王妃吗……”

宋嬷嬷早想好了说辞:“王妃那破烂身子,王爷要是发作,还不直接去了,姨娘如今当务之急是给王爷生下小少爷,其他的就别操心了。”

“就你多嘴。”

……

韩碧胸口起伏不定的推翻桌上的镜子,怒气腾腾的道:“一帮想气死本侧妃的混账东西!梳个头都梳不好!养你们何用!自己掌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啪啪声不绝于耳。

垂虹立即让这些人下去,低声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碧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还有什么可谋的,一个姨娘都比本侧妃重要。”

“错了,她不是也没讨到便宜,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处置二少爷。”

“怎么处置?”次数多了那小贼子可是会告状的。

垂虹虽然嘴笨,可脑子聪明:“娘娘,咱们不是有大小姐吗,娘娘您不好下手,小孩子可是手脚无眼的,到时候还不是让他吃了哑巴亏,就算王爷问起来,我们也可以说是小孩子不懂事。”

韩碧眼前一亮,江南水乡般的小脸,即便闪过恶毒的光,也透着一股柔弱:“就你鬼主意多。”

……

林逸衣这些天很忙,忙着验收酒楼重新装修后的成果,忙着招贤纳士,忙着新进的菜色,忙着查看周围水产品的质量。

因为是新开张,林逸衣身边即便带着人,也尽量亲自过一遍。

姜掌柜对东家越加尊敬,看着她选材、招人、施恩、定规矩,老练的像淫溺其中多年。

林逸衣很忙,忙的哪有时间管别人的闲话,加上重楼院可有可无,也没人搭理她,她也没兴趣看别人的笑话。

直到常来酒楼开张前一天,林逸衣都忙的找不到北,总结最近的花销,预算一个月后的开支,一手算盘打的出神入化。

此刻跟了新东家十天之久的秦书才知道东家还会算账,不禁让所有人打起精神,不敢敷衍了事。

开张这一天清晨,林逸衣把所有招来的员工,集合到大厅说了一句话:“优胜略汰,不行走人!开张!”

常来酒楼于烈日历五十一年,一个普通的清晨,低调的打开了大门,平凡的开张了。

一水俊秀小二白巾搭背,短袖长衫,整体划一,把春思看的冷汗直冒,手脚冰凉,不停的追着忙进忙出的王妃娘娘,大大的良心建议:“夫人,我们走吧,夫人我们真的走吧。”跟这么多男人在一起,王爷会生气的。

林逸衣自动摒弃杂音,今天的她更忙,厨房里虽然新请了十位大厨,但配料的大任在她身上,外面客人的反应她亦要兼顾。

虽然开张,不过是打开了大门,鞭炮都没放,但因为位置够好,门一开门便有五桌客人,到了中午有三十桌的上座率,下午已经一楼满棚。

林逸衣看着这一切,目光平静,无悲无喜,如果这样的自信都没有,她焉有资格站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在忙进忙出,看着他们从能偷懒喝口水,到马不停蹄,没有人抱怨,只是忙的更加卖力,只因银钱是提成制。

林逸衣向来秉承饭菜总有被人超越的一天,但经营模式是自己独有的品牌:客人的爱好、宾至如归的感觉才是常来集团永盛不衰的根本。

林逸衣记人、记喜好向来过目不忘,她的小二必须也能学到精髓,什么样的客人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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