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王妃跟上。

元谨恂走在最前面,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林逸衣跟在他身后。

王云雪走在韩氏身侧,垂着头,心情很复杂,就因为她不是正妻吗?她便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尊严,陪太后不可再入内,没有王妃在场不可以随意拜见昔日疼她的长辈,连永寿王妃那种人也能随便嘲笑她!

王云雪顿时觉得很难过,以往所有的荣耀在她成婚后烟消云散。

王妃刚才凭什么为她说话,不就是仗着她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也有……如果她是王妃……她也一定会为下面的人出头,一荣俱荣易损俱的道理,谁不懂!

永寿王妃跟随永寿王走在第二位正好对着王云雪。

罗红颜扶着肚子,轻蔑的看她一眼,又好奇的看看她肚子,然后眼里全是讽刺之意。

王云雪见状攥着手帕,恨上了王妃,不让王爷雨露均沾她才会成婚这么久了没有孩子,如今还要别人耻笑,都是王妃的错!她有什么好,王爷凭什么那样待她!

一旁的韩氏眼睛盯着脚尖,当没感受到身旁的怨念,这位王侧妃必将会因为身份太过高贵,不安于现在而没有好下场!

上林院内,早已热闹非凡,各地赶回来过节的一品大员数不胜数,多的是人这时候过去攀交情啦关系。

就连向来傲慢做事不讲情面的费老爷,也难得拉下脸与东方内阁寒暄,不一会庄少监果然被叫了过去,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注视。

耀目城慕家,阔别二十年后首次被皇上一旨诏书,招会圣都,在这时候皇室对慕家的看中让立储的局面更加飘忽。

但慕老爷子似乎恍然未觉,对周围的喧闹没有一点兴趣,除了入圣都的第一天接受了外甥的拜见,没有任何与老朋友同窗会会的意思。

即便如此方便与人交流的时刻,慕家夜只是本分的与身边的友人聊天,似乎没有继续回圣都任职的意思。

很多揣测慕家还没从当年伴君如伴虎的打击中缓冲过来。

夜衡政安顿好奶奶,南宫夫人立即带着小女儿过来陪老夫人聊天,两家人因为一位过世的夜夫人,关系非常亲近。

南宫老爷子倒杯茶,严肃的坐在夜衡政身边,突然看眼不远处与庄少监谈的‘愉快’的费老爷子,突然平稳的问夜衡政:“那件事夜相怎么看?”

夜衡政身姿平稳的盘跪在坐垫上,玄灰相间的高腰朝服,衬得他越发桀骜,只是这份不训下最近隐藏了一丝疲倦。

夜衡政面色严肃的顺着南宫阁老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同样平静的道:“公事公办的话,自然是一命偿一命,如果陆老爷子出面,亲自向费老爷子求情,再加上皇上说情的话,估计只会是免了陆辰意的官职让其在家悔过。”

南宫内阁睿智的视线在夜相身上停了一息,于是收回视线,声音沉重:“恐怕没那么简单。”

竟然同时动费家和陆家,这是何等的胆量,这已经不是争储而是立威!目前为止南宫内阁实在想不出哪位皇子有这样的实力?还是皇上想归天前把自己一手扶持的两位老臣清理了,为下面的君主让路?

——永平王到!永平王妃到——

——永寿王到!永寿王妃到——

——永乐王到!永乐王妃到——

——永真大公主到!驸马到——

正一品以上唱词结束,通往主位的道路上立即让开一条通道,周围所有的交谈瞬间弱了下去,纷纷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叩首:“参见王爷,王妃娘娘,参见永真公主!”

皇上御封的五位皇室有封号的主子,其中已经死了一位。

群臣跪迎,百官臣服,虽不是高呼万岁时,涤荡人心的盛况,但对王爷们来说已经是得意窥见的将来。

林逸衣在上千人的叩拜中,本能的晃了一下,下一刻瞬间垂下头不看周围的一切,这是一种震慑,皇权崇高中,万民臣服的信仰,而此刻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人就是所有人信奉的中心,弹指间红颜老、英雄折,也不足以表述这一刻,皇权被无限放大的震慑。

韩氏、王氏,所有三王以公主带来的儿女侧妃,均没资格享受这一刻的荣耀,除了原配,即便是继室也要婚后五年品德无失,才可享受夫家的尊荣。

元谨恂走在最前面,路过夜衡政跪的最后一步时,步履更加沉稳,神态越加肃穆,表情动都没动一下。

林逸衣暗红色的王妃衣裙滑过夜衡政的眼帘,又快速消失……

三王落座,元谨恂叫起。

夜衡政带头起身,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个,想在这时候表忠心的自然可以找三王喝一杯,但能参加国宴的人那个是脑子坏了的,这时候就是隶属了不同的党派,也没人上赶着显摆。

一时间,三王这里反而成了最清净的地方,还不如围绕在永真公主和驸马身边的人多。

千余名臣子及其家眷再次恢复喧闹。

男人们围在一起聊些各地的喜报,关系很好的小声的议论着陆费两家大事。

女眷们闪躲的目光毫无差别的对上了首次陪同永平王出席国宴的永平王妃,然后又因为不敢多看,快速避开,转而与相熟的人分享着惊鸿一瞥后的感觉,但这时候谁敢说不好听的,只能是无限放大优点罢了。

众位千金小姐则谨慎的多除了敢打量三位王爷身边的无关紧要的人好而一些侧妃娘娘,无人敢明目张胆的看三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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