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幕降临了,飞到半夜,明月当空,星辰都被月辉遮掩得稀稀落落。
三人遁光行到一座海岛上空。
透过已经开启的阵法,可见海岛贫瘠,山石坐落,鲜有平原。
“这座海岛本来灵脉暗藏,十分荒芜,千烨哥将灵脉引动出来,栽出竹林,开辟灵田,布置阵法,留给我作为修行之地。千烨哥还留给我两名渊海三层的妖仆,让我在这里封岛安心清修。我没听千烨哥的话,外出寻药时被人盯上,两名妖仆都被杀死,海岛也被夺去。”
“好在千烨哥留下的东西,我一直都随身带着。但那些贼人杀死千烨哥留给我的妖仆,毁掉我们栽种的竹林,又追杀我几千里。我逃出之后,一直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逗留。”余熠看着下方海岛,面上分毫情绪不显,平静的说完,向钟以铮和风夕崖躬身行礼,“恳请舅舅和师叔为我报仇。”
风夕崖道:“无须你舅舅动手,我正要多渡化几个使唤的,你倒是帮了我的忙,为我寻了来。”
余熠心中猜测:渡化使唤?不是全都灭杀?莫非是驱使神魂?
他按下猜测,向风夕崖行礼道谢。
风夕崖踏光而降,挥手一抹清光将禁制割开,遁光飞入。
岛上传来呼喝之声,随即是惊恐之声,同时还有惶急逃遁的屏息死寂。
余熠运法于目,看到那个遁光逃跑的正是曾经追杀他数千里,名唤“裘境”的阴鸷青年。裘境一人的实力其实对他造不成性命威胁,但裘境遁速极快,善于缠斗,岛上又是人多势众,他一旦被裘境纠缠住,定会落入被人围攻的险境。所以他当时只能憋屈暗恨着逃跑。
现在眼见岛上众匪灭亡,裘境仓皇逃命,余熠面上平静,胸中却不禁有些畅快。他向舅舅钟以铮传音禀报一声,得到允许之后,他猛一顿足,遁光追杀裘境而去,比电射都疾。
裘境飞遁得确实极快,生怕那个清光一闪再一抬手,便肯定会将一名岛上同道化成灰烬的凶人追杀过来。
凶人太强,裘境本来没抱多少逃出生天的希望,但他飞遁百里,居然还平平安安。
他一面遁速不减,一面回头一看——追杀他的人居然是半年前那个被他追杀得到处乱窜的小子!他顿时明白过来,是这小子引来的凶人!他一下子满面涨红,阴鸷暴怒,怨恨懊悔。
懊悔什么?
悔不该偷懒没有继续追杀,没有早日将那个小子灭个魂飞魄散!
现在他却不敢停顿半分,生怕稍一停顿,就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了。他施展秘术,爆发法力,简直把幼时吃奶的劲儿都憋了出来,看准一处强者山头所在的方位,没命的疯遁逃去。
裘境不顾自身损伤的遁光逃亡,余熠一时不仅没能追杀上他,反而被他拉开了距离。
余熠再生憋屈,他没有被气昏头的也施展自伤爆发之法,只自暗暗铆足了劲儿,继续冷静的遁飞追杀,并觑机以秘术隔空攻打。他已经感应到,在他身后,那位气度与他千烨哥有些相似的师叔跟了上来。他是千烨哥教出来的,他不能给千烨哥丢脸。他取出自己炼制半年“紫气分光剑”。
“消耗型的威能之宝?倒也无须消耗它。”风夕崖传音道。
余熠一顿。
风夕崖身罩瑞光,在余熠身后从容的跟着,扬手一道月色般的清光加持到余熠身上。
余熠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空间无阻的感应,这不是错觉,他飞遁时当真少了一些无形的桎梏。空间奥意!余熠看出一分玄妙,暗暗惊羡,却不及多想,传音道谢一声,借着清光加持,施法紫气环身,双脚一踏,遁速登时快了三成,明显在拉近他与前方裘境之间的距离。
裘境也察觉到后方那名凶人的存在,面色惨白,绝望无力,刚要试着求饶,突然一道紫光电射而来。正是靠近之后的余熠将钉心锥隔空打出,钉向裘境的后心。
裘境急忙闪避,更从遁逃之光上分出法力来催使法宝护体,但他消耗过多,损伤已经不轻,没能躲避及时,法宝也未能激发全部威能就被钉心锥洞穿。
“啊!”裘境短促的痛呼一声,却是被钉心锥打穿了肩膀。身上凭空多了个血窟窿,还要分心另取法宝催使护身,而钉心锥还在他周围砰砰锵锵的攻打,裘境的遁光和反应都下了不止一个台阶。
余熠打了裘境几招便停顿下来,他现在是依仗他人之势,打赢也没什么光彩,何须再打?他再度向风夕崖传音道谢,谢过之后又道:“晚辈已经出气,师叔要渡化仆从使唤,还请师叔出手。”
风夕崖知道他有些傲气,这是好的,只要有自知之明,莫要眼高手低,自尊自大,修行者便须有些傲气硬骨才能立世。小余熠在这方面被他教得还算有些火候。风夕崖便笑:“也好。”说罢往前抬步,一个迈步,清月在他身后显化而出,裹着他倏然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裘境身侧。
风夕崖抬手清光绽放,向裘境头顶轻轻一拍。
“不——”
裘境狰狞暴吼,同时想要坠地避开。
风夕崖一言不发,手掌拍到他的头顶。
清光月焰之下,裘境高大精健的体魄蓦地一僵,随即,一抹灰飞飘散,裘境整个人都化作虚无,徒留几件法宝还未落下便被清光定在空中。
风夕崖将裘境的储物法宝收起,剩下两件能够化光融入裘境神魂的法宝则被他握在掌中。
“可还要再回那座海岛?”风夕崖问余熠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