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崖在法阵之中听他讲话,偶尔淡淡的回应他两句。
法阵没有隔绝仙酒的芬芳,尤阿樘闻着仙酒,咽了咽唾沫。
尤阿樘刚才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胸闷剧痛,又突然剧痛消失,他知道自己脑筋不够聪明,便不去徒劳深思。现在他只知道自己也想喝酒。但他要喝酒,只会自己去买,不会要别人的,他也不能露出嘴馋的样子,让人看不起。所以他盯着篝火,悄悄闻着酒香咽唾沫。
蔡景谦忽然看向尤阿樘,醉眼有些迷蒙,慵懒的笑道:“小兄弟,你也是好酒之人?也罢,独饮无趣,算你走运,风道友不陪我饮酒,你来陪我饮两杯,如何?”
风夕崖道:“他乃凡人凡躯,如何承受得起仙酒药力?蔡道友醉了。”
蔡景谦皱皱英挺的眉毛,漆黑幽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看风夕崖。
风夕崖神情安然,却不与他来什么对视。
蔡景谦长叹一声:“败兴,败兴,风道友不是我辈中人。”
他顿足飞起,又像昨晚一样,取出金光,显化追日楼船,登上楼船,渡空而去。
风夕崖静坐,施法卜算,细细推演,平和幽黑的眼眸隐有清光闪烁。
过了片刻,忽有四道白影从林中撞来,瞬间即至,“砰砰砰砰”四声爆响几乎同时响起,无形的法阵屏障都被炸得摇摇晃晃。风夕崖有手段拦截,却没有出手,只沉静的看着,暗中则捻诀施展护魂、防身的秘术,加持到了尤阿樘身上,并传音给冥蝶精:“你去护住尤阿樘。”
冥蝶精小脸正色,传音脆生生的应道:“遵命,主公!”
它身影一闪,瞬间隐身出现在尤阿樘肩上。
法阵之外,四道白影都被震飞,显出四把奇形怪状的飞刀,林中遁出一名男子,张手接住飞刀,打量了下无形的法阵屏障,又看向风夕崖,轻笑道:“我家少殿主有请风道友前去继续品酒。”
此人身后又有三道遁光射来,在他身旁停住,乃是二男一女。
总共三男一女,四人皆是渊海九层,一齐打量着法阵屏障和风夕崖。
风夕崖端坐不动,神情安然。尤阿樘紧张的站起来,却无恐慌,只是摆出蓄势待发的姿势警惕戒备。风夕崖拂袖起身,问那四人:“岁寒王军中妖修?布阵降下妖雪的,可有你们在内?”
来者四人眼眸一凝,那女子讥讽道:“招子还是亮的,知道咱们是妖修,难怪咱们少殿主会看上你呢。至于我们是岁寒王的修士,还是追日殿的修士,你跟我们走一趟,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风夕崖安静伫立,并不接话,就那么一一打量着他们,负在背后的一只手则在袖中推演着什么。
那名手抓四把飞刀的男子笑道:“风道友,我们知道你灵根特殊,功法高明,秘术和宝物也都厉害,但你毕竟只有渊海七层,我等任何一人,皆能稳稳胜你。我们奉少殿主之命前来请你,风道友最好撤了法阵,以免逼得我们礼去兵来,刀枪无眼,伤到你和你那名凡人仆从……”
一持棍男子不耐烦,皱眉喝道:“无须跟他多说!抓住他再讲!”
此人说完,往手中齐眉棍上一催法力,青铜色齐眉棍顿时嗡嗡一震,表面浮现无数符文。此人森狠的盯着风夕崖,脚步一踏,猛地冲前,扬起齐眉棍,带动无数符文光芒,往下狠狠砸去。
其余三人一见,也都催使法宝动手。
风夕崖沉眸看着他们。
早在那名持棍妖修率先攻来的瞬间,风夕崖没有捻诀推演的那只手便往前虚抓一把,空中蓦地出现一杆小旗,落入他的手中。他将青阳法力灌进旗杆,旗杆登时绽放青光,青光震得旗面无风招展。旗面两侧,各自显出一只由符文汇聚而成的玄龟轮廓,一只低头,一直仰头。
可用木克土,亦可用木驱土。
风夕崖握着旗杆,向头顶一挥,仰头的玄龟从旗面上飞出,融入空中的法阵无形屏障。天上顿时多了一顶土黄颜色的罩子,挡住那持棍男子的猛砸和其他三人紧随其后的攻击,但土黄宝罩也颤抖不止,摇摇欲坠。
风夕崖遂将小旗往地面一掷,旗杆没入土中,低头的玄龟也从旗面上飞出,没入地下的法阵无形屏障,加强地下的防护,并从土地中汲取地脉之力,反撑天空的玄龟宝罩。天上原本摇摇欲坠的宝罩顿时恢复原状。
那四名妖修强者随后的攻击,也全被得到玄龟加持的法阵屏障挡住。
每家门派都会有护门阵法,能够借以阻挡强敌围杀。风夕崖使用的这套“地煞龟灵阵旗”,便是钟以铮五六年前以和平手段,从一门强派手中换来。这套阵旗也是钟以铮除了阿鼻魔衣之外,防御力量最强的宝物之一,钟以铮曾在不宜催使阿鼻魔衣的时候,数次用这套阵旗保护自己度过凶险。
这套“地煞龟灵阵旗”有着以木御土的玄妙,钟以铮用冥煞法力催使,能够发挥出它的八-九成威能,风夕崖以青阳法力催使,却能将它的威能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