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
夜黑风高。
大厅内,陆景枭正坐在沙发上,埋头处理文件,外面风云怒号,男人的注意力很显然不在面前的公文上。
一旁莫凡尽量垂着脑袋,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说实话,他家主子这一副担心老婆跟人跑了的架势,他真的有接受不来,呵呵,有本事在这虐狗,有本事去把人找来啊
片刻后,陆景枭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时间,心底莫名一阵烦躁,他丢下手中的黑色钢笔,疲倦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叫融天过来。”
莫凡“”
还有这种操作
明知道他家嫂子这几天都是融天跟着,突然叫融天,不就是想问他家嫂子啥时候么
呵呵,这恋爱谈得真是够曲折的了。
莫凡轻咳了一声,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天爷,你现在在哪呢”
手机那头,融天坐在驾驶的位置上,额头挂满了黑线,开口“果脯店。”
莫凡顿时懵逼脸,“果脯店这大晚上的,这么大雨,去果铺店干啥”
他家嫂子的脑路真的是异于常人
融天背脊绷成一条直线,鬼知道他现在有多烦躁,那事儿妈要买果脯就算了,还非得要自己去挑,顺带还羞辱了一下他这种单身狗。
他单身狗碍着谁了
他不要面子的啊
融天“夫人说,主子近在吃药,太苦,她去买果脯给他,吃了不苦。”
莫凡嘴角一抽,内心一阵暴风式哭泣,特么他家嫂子人不在,也能塞这么大一把狗粮,真的是日了狗了。
莫凡干笑“买完了早来,外面风大,别被风吹跑了。”
融天“是。”
挂断电话,莫凡扭头看向陆景枭,“那个,天爷说嫂子在果脯店给你买果脯您看,要不您还是先休息”
陆景枭一脸怔然,良久,才重垂下头,“不必。”
莫凡瞬间又被虐了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站在那,说实话,他以前真的不觉得他家主子这么闷骚加昏聩
而且,这个重是,你们两谈情说爱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虐我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一颗小白菜
果脯店。
言澜正在一堆果脯前挑着,修长手指随意了几样,随即叫店家妹纸给打包好了。
结完账,言澜正准备从果脯出来,却突然见一名穿着一身白色棉麻衫,背上背着一把古琴的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
男人头顶罩着一把青色油纸伞,雨滴自伞骨一一的坠落,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水花。
男人踏着水花,一步一步的走近,宛若自古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若不是知道此刻是在现实之中,言澜几乎以为,这个男人正在参与拍摄什么电影,她站在果脯店门口,直到那男人走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从男人身上闻到一股血腥味,在这狂风骤雨之中,显得尤其的森冷可怖。
男人走到门口,在距离言澜半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干燥修长的手指捏着伞柄,他似迟疑了几秒,这才放下手里的油纸伞。
在油纸伞拿下的瞬间,伞下露出一张如同妖孽一般的脸颊,质地柔软几乎是齐腰的一卷长发,随意拢在脑后,近乎妖异的一双红色瞳仁,正一瞬不瞬的落在言澜身上。
言澜背脊一寒,一脸警惕的看向那长发男人。
男人将油纸伞放在一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路过此地,囊中羞涩,不知施主是否愿结善缘,给予贫僧一些食物,贫僧感激不尽。”
言澜闻言一怔,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和尚
可和尚不都是光头的么
这看着也不像是俗家弟子
言澜很过神来,从纸袋里取出两盒果脯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天冷路滑,你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男人接过果脯,“多谢施主好意,贫僧乃苦修之人,风雨之下,方能体会众生之苦,悟佛道。”
言澜嘴角微抽,那你还能化什么缘
言澜也懒得多跟他废话,举步便要离开,那男人却突然开口“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姓名,但凡与贫僧结缘者,贫僧自当为其祷告,祈求平安。”
言澜摆了摆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大师不必客气,告辞。”
言澜说完,也不等那男人说话,径直走进了雨幕之中,直到她上车离去,那男人仍然站在果脯店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言澜总觉得这男人哪里有些怪异,却一时之间,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她清冷的脸颊映在黑色车窗上,眉宇间,不由得泛起一丝忧虑之色。
言澜在车上坐了半晌,随即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这种天气,她只想早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啥都不干,就这么虚度光阴。
燕园。
车子一停下来,言澜便立即从车上下来,揣着那纸袋跑了进去,然后将袋子哐当一下放在陆景枭跟前,“呐,刚才路过果脯店,就顺手给了买了些来,你吃完药的时候吃一,就不苦了。”
陆景枭扫了一眼那纸袋,再看她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眉头不由得蹙了蹙,“去洗澡,别着凉了。”
言澜“”
果然,陆景枭这种男人真的只适合当她爸爸
这种浪漫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言澜无语的捏了捏眉心,“陆景枭啊,这种时候,你应该很感动,然后算了,我去洗澡吧。”
反正陆景枭这个木头,也不是一两天能够教得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