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一瞬间,言澜觉得自己后背一寒,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妈蛋,要完!
那赵院长扫了一眼言澜手臂,抹了把冷汗,“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先出去,这位病人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医院很多时候会来一些特殊的病人,有的是事先打好招呼的,有的是临时通知,叫老王的医生也不蠢,这些事也都是司空见惯的,可还从来都没见赵院长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病人到底什么来头?
老王不敢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态度还算端正,没什么不妥之处,拍了几句马屁就自动滚走了。
赵院长脸上堆满了笑,这才一脸诚恳的搓着手,“实在对不住了,不知道陆先生是霍少朋友,有所怠慢,还请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您这伤,需要稳妥处理,我看这位先生……还请你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霍少?霍天?
好端端的,霍天怎么会知道她受伤了?
而且这是外伤,为什么要回避?
言澜眼皮微微一颤,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额头迸出两条小青筋,立即看向韩凌,“韩……大哥,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和南哥先回去吧,我朋友在这,不会有事的。”
韩凌棺材板似得杵在那,闻言神色十分复杂的看了言澜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嗓音有些干涩的开口:“嗯,那好,有什么事打给我。”
言澜点头如捣蒜,“嗯嗯,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慢走。”
韩凌点了点头,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好不容易才费力的抬起来,动作有些不协调的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直到韩凌人走远,那赵院长才长松了口气,立即道:“抱歉,陆先生,这个……霍少亲自过来了,我这就去替您请他们进来。”
他……们?
赵院长话音刚落,霍天便领着陆景枭和莫凡他们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言澜的错觉,她忽然觉得周遭空气瞬间冷得快要结冰。
赵院长赶忙一脸殷勤的上前,“霍少,您看这……”
霍天双手插在兜里,依旧一副纨绔败家子的样子,“还行吧,这里没你啥事了,你先下去吧。”
赵院长不敢多话,客套了几句,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临走之前,还贴心的将大门给关上,吩咐手下不准任何人私自靠近。
“啧啧……本来还以为陆景枭小题大做,没想到这次真伤了啊,还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厉害了啊宝贝儿。”霍天这货看热闹不嫌事大,围着言澜转了两圈,一脸欠揍的开口。
言澜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玩意儿,你他妈脖子上顶的是个夜壶么?没见陆景枭脸色都已经难看得能拧出水来!
一边秦关山拎着一个小药箱,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什么……主子,我可以开始了么?”
一直立在一旁不说话的男人,面上宛若笼罩着一层无形寒霜,没人注意到,他背脊紧绷成一条直线,黑沉沉的眸子里,裹着说不出的深沉戾气。
陆景枭:“嗯。”
霍天吹着响亮的口哨,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货默默培养出一个奇葩爱好——热衷于看人家情人彼此你来我往的撕逼,最好分手那种。
“诶,陆景枭,你这保护工作做得不行啊,你看这伤得,要是我们家阿羽破一点皮我都心疼得要死……这伤口,啧啧,没个十天八月的,伤口怕是不会结痂的吧?”霍天贱兮兮的在一旁沙发上二不挂五的躺着,末了还特别风骚的架起两条细长的腿,笑容特别贱。
丝毫不管旁边莫凡都快瞪脱出眼眶的眼珠子……
这货他妈的是真的有病吧!
言澜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陆景枭垂在身侧,此刻却是捏得发白的手指,那一瞬间,她心脏毫无征兆的猛跳了一下。
说句实话,今天的情况是她也没料到的,谁会想到姚敏会突然间暴走,拎着花**砸她,还好她反应够快,否则,她现在就不是在这等着换药了。
“嘶……”
言澜注意力落在陆景枭身上,秦关山一碰她伤口,她便本能的痛哼了一声,这声音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
陆景枭脸色泛白,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此刻一片漆黑,拼命压制的戾气好似冲破了束缚,一下蔓延开来,整个房间里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连霍天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他妈是要砍人的节奏!
言澜眉头轻蹙了蹙,旋即不顾手上的痛,磨了磨后槽牙,朝着陆景枭伸手,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开口:“陆景枭,你能不能站过来一点……我疼。”
陆景枭身上的戾气瞬间褪尽,苍白的唇微抿了抿,深沉漆黑的目光里终于杀进一丝光,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很生气很想杀人,可女孩一开口,他就束手无策。
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陆景枭:“现在知道疼了?”
他话是这么说,却是走到了言澜身边,刚才他一直站在一边,实际上是不敢过去,他害怕看清楚她手上的伤,会彻底的失去控制,那些他佯装出来的蹁跹君子温润端方的模样,一下就会打回原形。
他一直都是逼着自己,尽力压制自己体内那些阴沉暴戾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像个配得上她的正常人。
言澜一下伸手,握住陆景枭的手掌,女孩细长手指碰到他手掌时,才发现他大掌异常的冷,那种像是从黄泉之下长年浸泡在忘川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