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这干啥?赶紧去备车啊!”没见她都急得快上火了吗?
这熊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融天声音微沉:“不必了。”
言澜白了他一眼,“啥叫不必了?别闹了……”
她话还没说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把揪住融天领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话啊!”
融天看向言澜,终究是没忍住:“主子交代,不准我们告诉你。”
言澜脸色陡然一沉,“什么叫他不准你们告诉我?好,你不跟我说是吧,我自己去找!”
言澜说完,一把甩开融天领子,转身就朝外走,身后突然响起融天低沉沙哑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一把刀,轻飘飘的从言澜心口滚过,却让她痛得生不如死。
“主子在回来路上遇袭,腹部中了一枪,目前正在抢救当中,主子昏迷之前,下令不准把这消息告诉你,他不想你看到难过。”
那一瞬间,仿佛平地响起一声惊雷,言澜脸色一白,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
“嫂子!”融天哑声大喊,上前伸手扶着言澜。
言澜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世界都在晃动,她一把甩开融天的手,声音好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他在哪?”
“就在旁边那栋楼里,秦医生还在给他手术。”
融天的话还没说完,言澜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大楼外面踉跄着走了过去,融天担心她出事,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好几次都见言澜差点摔倒,他想要上去扶,却都只见她堪堪扭了回来,继续朝前走。
陆景枭的专属医疗区,分明近在咫尺,可是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她却像是走了一生那样漫长,冰冷细碎的雨点打在她脸上,像是冰冷刺骨的刀,一点一点刮过她皮肉,痛得鲜血淋漓。
她刚走到大楼前,莫凡等人已经赶了过来,莫凡一把抓住险些摔倒的言澜,不顾手上的伤不能碰冷水,声音极其嘶哑的唤了一声:“嫂子……”
言澜一身淋湿的病号服,看上去十分狼狈,可在看到莫凡的那一瞬间,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根一根细碎血丝缠着她眼球,她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着莫凡的领子:“他在哪?我问你,他在哪?”
莫凡不敢看她,避开她灼灼目光,小声开口:“主子还在手术,嫂子你身上还有伤,先,先进去再说吧,好吗?”
陆景枭一直把她放在掌心里宠着,生怕她受一定点伤,等陆景枭醒来,看到她这样子,他们绝逼会死无葬身之地。
言澜没说话,只是脱力似的,一把甩开莫凡,脚下踏着雨水,进了那栋别墅,她分明就柔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摔倒,可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没人敢拦她。
莫凡也顾不上自己手,急忙跟了上去,墨炎和沈少爷他们也跟了上去。
言澜走到手术室大门外,目光一片漆黑的注视着手术室大门,水滴从她身上滴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如同一尊风化的雕塑一般僵立在原地。
莫凡叫人送了毛巾和干净的病号服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嫂子,你放心,主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你先擦一下身上的水,换一身衣服,好吗?”
言澜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呆呆的盯着手术室大门,仿佛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都彻底隔绝了开来。
怎么会这样?
如果陆景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啪嗒——”
水滴从她衣角坠落,在冰冷地板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
生死是什么?
光阴是什么?
长久又是什么?
那一刻,言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入了一个未知的死局,她不知道前面那条“路”,会带着她走向怎样的深渊。
重生归来,她从来都没像现在一样无助,好似陆景枭随时都可能从她生命里彻底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她太计较生死,太执着长久,以为能够跟陆景枭一生一世,却没想到,连这短暂光阴都是奢念。
“对了,那个……华琰呢?你们之前不是找到了华琰吗?他人在哪里?”沈少爷突然想到了华琰,突兀的嚎了一嗓子,把大家都拉回了现实中来。
陆景枭的身体逐渐恢复之后,华琰因为跟言澜签了长期合作群演的合同,之后只是偶尔回来给陆景枭复诊,其他时候,他基本上处于失联状态。
莫凡眼睛一亮,像是长途跋涉行走过万山千水的旅行者,终于找到了最后一片绿洲,他脸上浮出一抹欣喜之色,“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融天,你马上带人去找华琰,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回来!”
当初陆景枭病入膏肓,华琰都能把他救回来,现在他也一定能够再救陆景枭一命!
“轰——”
漆黑天幕上,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阿弥陀佛,贫僧赶着救人呐,诸天神佛,能不能给贫僧个面子啊,别打雷了。”大门口,一个穿着一身素白长衫,头顶上戴着一个斗笠的男人,双手合十,朝着苍天作了一揖。
这人,竟然就是华琰。
华琰慢条斯理的朝着人堆走了过来,面上带着一抹十分慈祥的笑意,“诸位施主是在找贫僧吧?贫僧刚拍完戏,你们是不知道,导演实在是太有眼光了,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