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啊,找对象别相信那种说自己喝酒抽烟还是好女孩儿的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能去抽烟或是喝酒的,要不是自身意志不坚定三观被带坏了跟着别人学的,要不就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经历多了,反而刻薄。”女人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对着于江晨侃侃而道;她的酒品就是烂,脑袋一昏就开始对别人哔哔一堆有的没的。
于江晨微微一怔,随后淡笑:“我知道。”
女人驮着身体,抬手撑着左脸,对上男孩儿始终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你知道个屁!”尾音处蹦出几粒吐沫星子。
男孩儿机灵地躲过了朱璃的口水攻击,随后颔首摩挲了下鼻尖,尝试性地问了句:“姐,你喝醉了吧。”虽是疑问,但他确认事实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独特的陈述式疑惑,携着浓厚的倦意与清冷。
这么三四杯下来,标注着牛栏山的酒瓶便见了底,女人用力甩了甩脑袋,定睛男孩儿,目光已经开始渐渐浑浊不清,对面人充斥着少年气息的俊朗模样在这样自带柔光的效果下,简直又帅到了另一个天际。
“姐?”女人微愣,然后捂住嘴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下笑声,又摇了摇头:“女人总是给无法在一起的好男人按一个……嗝……留在自己身边的身份,你说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于江晨轻轻叹息:“不,反倒是那个被按在身边的人,会很感激她这么做。”
“傻孩子!这世界没有无偿的付出,人心是会累的。”女人起身伸出手抚了抚于江晨的头,俨然一副前辈与后辈交心的模样。
“或许吧。”男孩儿唇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朱璃能清晰的辨别自己是否醉了,也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就是有一种抽离感,仿若方才的失态都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白酒的后劲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最后转化为浓烈的困意;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内心深处的那个洞,即将暂时关闭。
眼帘里最后清晰的一幕,是于江晨掏出钱包结了账,随后便是身体一轻,烂泥一般糊在了他温热的背上,熟悉的香味伴着夜风,令女人胀痛眩晕的脑门清醒了些,她费力地将脑袋搭在男孩儿的肩上,缓缓抬起眼皮:“江晨……”
“嗯。”男孩儿微凉的声音听来比徐徐之风吹在身上还要舒适。
“对不起……”女人细声细语。
“嗯?”尾音翘起,言下之意便是不懂女人为何道歉。
“你右手肿的那一块,是因为我吧……”朱璃很早就注意到男孩儿一直都在用左手出力,喝酒时又瞥见了他右手背上红肿的地方,想起前些天的那一晚他护住她脑袋时蹙眉的一刹那。
前者眉头微微一皱:“……不是,是密集的高强度训练导致的后果。”
朱璃暖笑了起来,用头蹭了下于江晨的背:“有时候,我总会有一种错觉。”
男孩儿没有说话,似是等着她的下文。
“你会不会是,我爸派赠给我的天使?”话出口,许是连自己都觉着胡编乱诌,女人傻笑。
于江晨一怔,短暂失神又蓦地回过神来,将背上的女人往上提了提,他看过胡焕安交给他的资料,知道她这辈子最深的伤口在哪里,亦知道她的躁郁症来源何处,她父亲病危那段时间,她还错以为只是些老人的小病痛才住院,在外地出着差,直到最后才得知一切时,方知自己错过了多少与父亲相处的时光,父亲过世后,便陷入了长久的内疚自责与无限地自我惩罚之中,久了,性格也变了,也正是那时候,未婚夫离开了她。
“……”男孩儿不知如何开口接话,想了许久,缓缓开口:“天使是上帝的战士,圣战时才会出现。”索性转移话题吧,虽然很生硬。
朱璃“噗嗤”一声,笑的连身体都开始颤动,好不容平息笑意,用下巴重重抵住男孩儿的肩:“看来你是真的不懂浪漫,我夸你呢!”
“谢谢。”男孩儿淡淡回应。
许是今天一整天于身体,于精神都太累了,女人枕着于江晨的肩,打了个瞌睡。
“我困了……”睡眼惺忪的朱璃在男孩儿耳边呢喃。
“睡吧。”男孩儿轻声道。
“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
“回酒店。”
女人努力地保持意识:“不许乱来……”警告的话语听来又似是邀请,足以令人想歪。
这回轮到男孩儿笑了,他点点头:“我会找前台单独给你开一间的,放心。”
女人对自己当真是放心到能当面喝得烂醉,到底是可笑呢还是可悲呢,明明话语中早就知晓他的心思,却还是这样胆大妄为,可能真的打心眼里就觉着他于江晨是个孩子;这样想来,即便是好脾气如他,心底也会油然生出点愤懑。
回到酒店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夜班的前台表示最近因为联盟赛事的举办,酒店已经没有任何空房,最少要等到三天以后,男孩儿耸了耸肩,见背上的朱璃已经开始流口水,也不好叫醒她,经过思想斗争,看来也只能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熟睡的朱璃像一滩水几次欲跌下来,都是男孩儿用力扯住,这么一来二去,到酒店时已经汗流浃背,他匆匆上了电梯;身后传来值班前台与保安们的窃窃私语,不用想都知道是关于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云云的。
“嘀”一声,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将女人放在床上,男孩儿也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