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水面里的倒影,分明是玉娘的面容,她给了我魂,也给了一幅好皮囊,“玉娘啊玉娘,你要我顶着你这张脸,替你看完这世间炎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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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皇上面前的红人常公公从王府里带出一顶青轿,一辆马车,去了郊外的别墅。

整整一个月,我都被禁足在这一隅之地。

房里满是兰花,窗外是绿绿幽幽的竹林。

这个房间似曾相识,一壁的书画,一席美人榻。

玉娘,你也曾在这里呆过么?

你要问,为何凡人惧怕鬼神?

当我还个是喜欢满街听说书先生说书的小丫头时,我还不晓得。

只是听说鬼神可怖,能断手断头,舌长七尺,又或无脸无形,只得一张画皮。

我只觉好玩。只因心中无愧。

而今,才知,人心远比鬼神可怕。

凡人惧怕的只不过是各自心里的心魔罢了。

所有见过玉娘的人,明知伊人已逝,却又见到这同一张脸时的反应。竟比鬼神之说更精彩。

在这之前,我看到过名书的表情,当他打开门,见到门外的我,有一瞬间的狂喜,眼睛射出光来,又马上变为不置信。他的眼睛里盛满疑惑,充满痛苦。

而,诚王爷跄跄地打了个蹒跚,又往后退了个碎步,古井无波的脸上裂开了条缝隙,眼角止不住的抽搐了几下,嘴角也抖动着,老态顿生。原来,面对一张亲手害死的脸,就算明知不是同一个人,也会心惊!

如今,我,顶着玉娘的脸,身处在玉娘住过的房间----相同的房间里相同的人形,这可能就是王爷要的最佳效果吧?

果然,才一晃神间,有个人直接就把我搂进了怀里,紧紧地,用力地,象是要把这个身子揉进去一般:“玉儿,我的玉儿~~~”他喃喃。

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鼻息里满满充斥着那人口中酒气,熏得我直发晕。

他扯住我的手,牵入内室,扑倒在榻上,疯狂撕扯着我的衣服----我的身体禁不住颤抖,手足无措----这种情形是我没有想过的。就算修练百年,我仍然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

他突然就停住了动作,把头埋入我的胸前,喘息着如同困兽发出的声音。

许久,他才抬起头,居高临下地,对上了我的眼睛。

这位当今的皇上,看上去差不多三十的样子。脸形瘦削,眉目纤长,细细长长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女相且有些阴柔~~~不由想起市井间对于这位皇上房事的种种传言,竟觉得可笑起来。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摩挲着,轻轻地,来回地。

呼吸慢慢地平复了,虽然还喷着酒气,眼睛却越来越清明。

“呵!”他笑了,睁开细长的眼,露出锋芒,“真的很像,那个老头子居然还真能找。”

猛的,手指夹住我的下巴,铁钳般,生痛。我皱起了眉。

他的眼底飘过一丝情绪,很淡,但我分明是看过了。

在这一瞬间,我居然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深情。

他,真心爱着玉娘。

因为爱,所以和名书一样,他明白我不是玉娘。

“玉娘,你可知道?”我在心里疾呼。

“为了保住那个小贱种,还是为了~~~”话语轻轻飘飘,手却卡的愈加的紧,“哎~~”我吃痛叫出声,心里同时为他的话划过一条印记。

“哎哟,小美人~~弄痛你了吧?”他不再眯起眼,浪笑着,两眼桃花,手指轻佻的在我裸露的身上游走,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看来小美人还没准备好。官人我过两日再来。”

他离开了我,衣襟整齐,头发丝毫不乱,他挥挥衣袖,洒然地看着我发髻散乱左拉右拽扯着遮挡胸口的布料起了身:“小美人,你的名字?”

“红玉。”我直视着他,答。

他哈哈大笑,“红玉小美人,刚正不阿,预擒故纵,故做清高这些手段朕见得多了。”

他顿了顿,冷冽感顿生:“这回朕就饶了你的小命,让常公公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距,下回见到朕你得跪下回话明白了吗?”

我扑咚跪在了地上,伏身:“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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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婆子会送上一颗药丸,看着我服下。

诚王爷令人每日给我服药,美其名曰,能让容颜愈加娇艳。

我心中冷笑,戏文中的老套路。

看来就算名书给我造了个名正言顺的凄惨出身,诚王爷也不可能信我这个横空出世之人。

总要找些牵制才行。

翻掌,药丸出现在手心。

于我,这药自然无用。不管是盅,或是毒……

如今,敬文算是暂且保住。玉娘,这样你是不是就安心了?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皇上。

他会再来吗?

是不是,一定要等这位子易了位,这事才算了结?

我倚在榻上胡思乱想,

腾地,面前就多了个人。

这回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配着年青俊逸的面容,我竟错愕了。

“放心,没人会发现我来过。”子然则大大咧咧地在我面前一坐,张口就说:“如今该怎么称呼?丫头?莫愁?还是红玉?”

“您随意!”我没好气地答。“以前没有名字的时候,总想要讨个名字。现如今明白,名字,不过就是个符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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