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的妄自菲薄,让霍宴心一揪。
他从来不知道,一向乐观开朗的温然在这段感情里,原来是如此自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捧住她的脸,跟对她对视,他神情认真说:“家世,地位,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在乎这些,我不贪心,要的不多,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这就够了。”
温然怦然心动,鼻子发酸,又想掉眼泪了。
躲着霍宴的视线,她忽视自己心里刀割一样的疼痛,自顾自地说:“你跟那天那个小姐就很配,我听说她是路家的大小姐,跟你门当户对,长相性格都很好,更何况你们还有孩子,一家三口,如果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温然说着,霍宴看着她,忽然就想起那天她提起路遂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那个时候恐怕就这件事了吧。
因为知道有路遂的存在,所以,害怕他会跟路乔藕断丝连?
霍宴刚有些不愉快的情绪散了,温然的不自信,让他无奈地叹气。
他斟酌了下语句,说:“小然,我跟路乔不可能,我不会跟她在一起,就算有个孩子,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可是……”温然还想说什么。
霍宴及时打断了她,动作轻柔却不失力道的让她躺下,“好了,刚才王琴他们在这闹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快休息吧。”
替她掖了掖被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霍宴的低语声在耳边响起,“晚安。”
清爽的草木香,夹杂着淡淡的酒气袭来,揉杂在一起,不显得奇怪,倒是越发好闻,带了点男人特有的粗犷不羁,又很温柔。
温然闭起眼睛,思考了几天本来坚定念头,在这一瞬间全都化为了灰烬,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什么不想成为他的拖累,通通都被丢在脑后。
这个人就像迷人而深邃的海洋,让人忍不住会沉溺其中,她无力抗拒其魅力,只会越发沉沦。
次日,天光大亮,路乔突然尖叫一声,挣扎从带着血色的噩梦里醒过来。
冷汗涔涔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个噩梦里。
噩梦里,宴会上的那个侍者也是突然持刀行凶,但是不同于现实的是,她替霍宴挡刀的动作迟了一步,刀子扎进的不是她的手背,而是霍宴的心口。
血液喷溅而出,将她梦里的整个世界都染红了,路乔心疼得要命,几乎让她窒息。
“霍宴。”
她慌慌张张的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准备打开门出去。
右手刚碰到门把手,尖锐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收回手。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看见路乔愣了一下,然后客气的笑起来,“路小姐,您已经醒啦,刚好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餐,您是要在客房里吃,还是下楼?”
路乔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找到一星半点跟眼前这个人有关的信息。在确认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之后,她警惕地退了一步,“不好意思,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