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德的双脚如同刚刚上岸的小鱼小虾般不停的挣扎晃动着,而吊在脖子上的绳圈更是因着这挣扎越收越紧,张仁德的眼睛越发的鼓了出来,嘴巴也被迫大大的张着。
海生一惊,急忙就要上前,却被一边的吴欣欣轻轻的拉了回去。
吴欣欣向林潇远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自是没感将目光放在林潇远身上,只是象征性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便一步一步的向张仁德踱步过去。
“这人呐!往往总是想着,哎,世道这么艰难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那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死哪里就那么容易了?如果你真的体验过死亡的味道,恐怕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吴欣欣一边说着,人已经来到了当初自己打绳结的地方,看着张仁德的挣扎越发的无力,这才不慌不忙的将绳结轻轻一拉,张仁德便“噗通”一声,自高处摔了下来。
张仁德重重的摔在地上,脖子上却突然轻松了,不禁赶忙大口的呼吸,却因为过于急切而不住的咳嗽起来。
吴欣欣蹲在气喘吁吁的张仁德的身边,非常体贴的问道:
“张参将,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仁德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喘气,浑身蜷缩着,瑟瑟发抖。
吴欣欣继续道:
“从今日到明日处决,这样的游戏,咱们可以一直玩儿,你放心,我时间掐的很准,绝不会让你吊死在这里的……”
吴欣欣稍作停顿,看着毫无反应的张仁德,突然起身对着海生说道:
“麻烦海生小哥,再帮我把他吊上去吧~”
海生一愣,还真的有些担心这吴欣欣会把人玩死了,不由有些犹豫。
“你,你,你这……咳咳咳,恶毒的……咳咳,我,我说……我说……”
张仁德挣扎着抬起头来,憎恶的看了一眼吴欣欣,转身对着林潇远恭敬的说道:
“林将军……我说……我,不敢奢望苟活,却还望将军给我一个痛快!”
林潇远端着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对于张仁德要招工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仿佛听他说话都是一种天大的恩赐,更不要说再和他谈论任何条件。
张仁德见状,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吴欣欣还拿在手里的绳子,有些瑟缩的往旁边挪了挪。
“将军,令妹确实不是我下的手,是,是我让那已经关在军牢中的兵老二做的,我曾应下他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们知道的事就不必赘言了,直说,她提到的大将军,是谁?”
林潇远不耐烦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尖锐的盯着张仁德。
张仁德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愣愣的重复道:
“都,都知道了?”
吴欣欣也是一惊,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林潇远,心中纳闷道:
“他竟然都知道?”
林潇远看着两人诧异的神情,腾的站起身来,缓步向倒地发抖的张仁德走了过来:
“你如何安排的兵老二害人,他又是在何处作案,何处抛尸,何时向你复命,我们皆以查明,还是说些我们暂时不知道的吧!”
“那,那,我,我,那个,大将军到底是何人,小人也不知道啊……”
张仁德惨白着一张脸,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那林潇远竟然已经查了个门清,一时间心中惊惧,竟是结巴的张不开嘴来。
吴欣欣也是诧异的很,这个林潇远,既然都已经查清了,为什么还让自己在这如同小丑一般的费神?一时间,更觉得这林潇远心思难测,着实危险的很,更是坚定了自己要想办法离开的决心。
“不知道?”
林潇远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张仁德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张仁德一个瑟缩,不由又在地上蜷缩着向后退了退身子,重复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有一位大人,带着一块大将军的令牌,找到了小人,还说大将军允我,允我……”
“允你的想必正是我这将军之位了?”
林潇远好心的替张仁德将后半句话补充完整,张仁德却吓得连称不敢。
“你就这样轻易的信了他?”
宇文浩有些不解,张仁德虽然有些小毛病,却也不是那种轻易便会被说服的人。
“他,他,给我带来了大将军的亲笔书信,上面有大将军的将军印鉴,还,还给了我百两黄金。”
张仁德小声嘟囔着,越发没了底气,他那日鬼迷心窍,被那人巧言哄骗,再加上自己本就对林潇远如此年轻便当上了将军而心中不满,又被那百两黄金所迷惑,自然对那人言听计从。
“就这点黄金,你便出卖了自己身为一个军人的良心么!”
李副将突然扔出一个包裹,重重的摔在了张仁德的面前,包裹里的黄金稀里哗啦的滚了一地,看的吴欣欣眼冒金光,不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黄金上。
林潇远负手而立,仍是盯着张仁德,问道:
“信在何处?”
“他让小人看过后,便当着小人的面烧了……”
“那人是何模样?”
“白面无须一小生,举止高雅,行走间透着一股贵气……哦,对了,他曾说过会在边城等我的消息,那日接到飞鸽传书时,便是我刚刚送完消息回来……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张仁德看着那被扔在地上的黄金,一脸的挫败。
自己的万无一失,在别人眼中都是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