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对视一眼,不知男子身份,蒯鹏问:“请问你是?”
“我开出租车的。”男子简洁明快,一句话不仅亮明了身份,还表明了目的。
项晴窘迫到了极点,“我现在就给你拿钱。”
蒯鹏从手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
“我给你找钱。”司机说着,出去了。
美味的菜肴能勾起人的食欲,继续推论,澡堂或许也能勾起人洗澡的,尤其是踢了一下午球,身上又脏又臭的时候,项晴取了包,又跟着两人走了进来。
“你还有什么事?”陈皮问。
“洗澡。”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于是她很顺利的获得了手牌。
“现在知道这丫头脑子不正常了吧!”陈皮拍了拍蒯鹏的肩膀。
哥俩优哉游哉泡了个澡,搓了个背,换上按摩服舒舒服服按了个摩,出来的时候,十点半。
哥俩都不是不明白事的人,一来,项晴是客户,二来,她是姑娘,不论从哪方面说,把她自己撂这,都不合适。
蒯鹏把两人手牌递到前台,顺嘴问:“刚才和我们一起来的那姑娘出来没有?”
由于人实在太少,项晴的“洗澡”两个字又是那么不同凡响,前台的小姑娘记忆犹新,摇头,“还没有。”
“得,等着吧。”
哥俩坐在沙发上,抽烟喝水,这一天太累了,没一会,困意来袭,磕头打盹。
迷迷糊糊,听到前台有人说话,陈皮忙睁眼,一看,正是姗姗来迟的项晴,捅醒了蒯鹏。
“啊?”蒯鹏反应倒是快,两步走过去,“出来了?”
“嗯。”项晴点头,有些惊喜,“你们还没走?”
“这不等你么。”说完,他转头问吧台,“一起,多少钱?”
项晴似乎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窘得满脸通红,“不用了,要不我请你们吧!”
“哪能啊,这不是打我脸么!”蒯鹏说着,把卡递了过去。
服务员忙活一阵,递过来一张小票,蒯鹏扫了一眼,眼皮跳了一下,这个数字可有点大了,算不上打肿脸充胖子,但多少肉疼了疼,签了名,收回了卡。
陈皮也在一旁,伸头看了一眼,自己和蒯鹏洗澡,按摩最多也就花了三百,可那姑娘自己就是六百,她干嘛了?这里难道还有
“去哪,先送你!”蒯鹏说。
这次项晴倒是没客气,说出来一个地址。
t市是个小地方,两个地点只要都在市里,路况良好情况下,绝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也就是四十来分钟,地方到了。
项晴下车之前突然说:“那个钱我放这了。”说完,匆匆下了车。
“你”蒯鹏赶忙叫人,眼见着她消失在夜幕之中。
哥俩相视苦笑。
“你看看多少钱。”蒯鹏说。
陈皮探着身子拿了起来,数了数,“一千!”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让女人请客洗澡!”蒯鹏说。
“我也是!”陈皮说完,突然想起自己还欠她两千块钱,忙说:“对了,我还欠她两千块钱,你赶紧给我!”
说是让蒯鹏给他,可话音未落,陈皮已经动起了手,翻了一遍,不满的说:“你钱包里怎么就这点钱了!”
“大哥!谁现在出门带现金!明天赶紧补张银行卡,转账。”顿了一下,蒯鹏才问:“你怎么欠人家姑娘的钱?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别提了,那天晚上,杨大爷和牛大爷家的公子去我那里避难,我身上没钱了,就在她那里借了两千,一忙一乱就忘了”
蒯鹏抓错了重点,不待话音落下,脱口问道:“晚上?她晚上在你那里干嘛?你们俩”
“去死!她是去杨大爷家里蹭饭,赶巧了!”
蒯鹏不置可否。
陈皮只得继续解释,“她家里人都不在t市,这边只有她自己,你说她是不是和刘如意差不多?”
“刘如意可不舍得花一千块钱请人洗澡!”蒯鹏撇撇嘴,又说:“再说,这个小区的房子,也不是一般人舍得买的,你家离这里不远,你不了解么!对了,你不回去看看?前两天你妈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来着。”
“我哪知道这些!”陈皮说着,放倒了椅子,整个人躺了下去,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发动机的轰鸣声拉长了尾音,车子疾驰而去,夜色仿佛一卷底片,一头卷,一头放。
蒯鹏突然噗嗤一乐,“皮子,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胡安心了!”
陈皮似睡非睡,梦呓一般,“别扯!”
静了一阵,蒯鹏貌似换了个话题,“你变了。”
“嗯?”声音含混,陈皮缓缓睁开了眼睛,晶莹透亮,像启明星,直直盯着车顶。
“如果放在以前,我的朋友早就变成了你的朋友,可现在呢,你总是想尽办法游离在人群之外。”
蒯鹏不傻,否则,也不可能成为陈皮这么要好的朋友,只不过,他喜欢把自己藏在看起来明朗通透的外表下面,而陈皮则是更像一只乌龟,或者寄居蟹,把整个人都藏起来,两者之间,难以评断谁更高明,性格不同而已。
“张爱玲不是有句话,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也就会理解现在。”陈皮说。
“拿支烟。”蒯鹏伸出手,等陈皮把烟点着,放在他两指之间,抽了一口,“我知道你这两年过的挺寒心,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你信不过我么?”
“信不过你,我就不跟你出来了。”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