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模样,只觉得新鲜:“你替我疗伤时,不都看过了么?”“你师兄虽然不正经,却不下流。衣裳是苏胭渺给你换的。若真说看我也只看了你那密密麻麻的伤痕。你师兄可不是那等平白辱没人清白的混账快躺下,要
么把衣裳穿好。”曲清河背对着顾盼,手中折扇打开。
“才不,躺下等你上刑不成?疼死我了。”顾盼盘腿坐着,撇撇嘴,满是不愿。
“一早跟你说过疼了,还不信还疼?”
顾盼活动活动身子,果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虽还有些微的疼痛感,与之前比较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反手到背上去摸,坑坑洼洼的。
“我这背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顾盼长长地叹了口气,穿越到哪不好,非要穿越到一个将军身上。
说好的农家小俏媳呢?
“最好别看,免得晚上最噩梦。”
“有那么可怕吗?”顾盼问道,却是信了。燕梓桑多半是个疤痕体质,除了脸,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疤。以前她看着就觉得渗人,更何况现在。
“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还能睡两个时辰。”曲清河道,顾盼捞起折叠整齐放在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也去歇着吧。”
“这屋子就一张床,你叫我睡哪?”曲清河失笑道,顾盼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军营,而是在鸳鸯桥那条巷子里。
“怎么把我搬到这来了?”
“不然呢?叫整个赤鬼军都听听他们将军杀猪般的惨叫声?雀儿被你吓得掉了一地的毛。”曲清河顿了顿,“我下午睡了会儿,你不用管,好好睡觉。”
“哦。”顾盼乖乖听话,倒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不多时,便睡熟了。
再醒来,天已是大亮。楚宫遥和苏胭渺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楚宫遥红透了的眼圈又溢出泪来:“主子”
“我活得好好的,别哭丧成吗?”顾盼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跪倒。
顾盼的哈欠打了一半,就僵在那处,眼角还含了泪珠:“怎么了这是?”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责罚。”
男女和声。
顾盼望了一眼紧闭的门,又伸了个懒腰:“别告诉我,他们两在外面跪着呢。”
“属下有罪,不敢起来。”
又是男女和声。
“有什么敢不敢的,起来吧,大早上的折腾什么。”顾盼一面说着,一面下地穿鞋,两丫头还是跪着,头磕在地上,动也不动。
“还要我扶你们起来不是?”
“主子,属下不但没能完成您的吩咐,还叫您陷入险境,还让您受了重伤,还撑着救属下、属下该死!”楚宫遥哭道,顾盼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曲清河是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啊。
这事该怎么了?
顾盼叹了口气,道:“我之前雷霆加身,你们知道了?”
“是。”
“受刑之前,我说过什么,你们可知道?”起身,拿过一旁衣架子上搭着的衣裳,慢条斯理地穿着。
这药还当真有效用,不大觉得疼了。
得找曲清河好好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方子。得想办法保存下来。
这样好的药,失传了,却是可惜了。
楚宫遥一时愣住了,苏胭渺想了想,犹豫着开口:“将功折罪?”
“犬奴那日来势汹汹,你们也知道。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杀了你们,于我无益。倘或真想赎罪,将来便好好立功这次的事,暂且记下,明白了?”
“是。”二人应道,已是泪流满面。“别哭了,大早上的,不吉利。你们身上不是还有着伤么?跪久了不好,赶紧起来,该回去了。”衣裳穿好,顾盼随意梳了梳头发,拿了支发簪随意挽了个发髻,忍不
住嘟囔:不知道回去之后,燕梓桑要怎么收拾她。
出了门,浣君商与林青淮果然在院子里跪着,曲清河却不知道去哪了。
看着样子,也不好问浣君商与苏胭渺的事,只得押后。
出乎顾盼意料的是,上次之后,犬奴人有一段时间没来侵扰。因着怕承和暴露,也没敢去联系他。一面耐心等着,一面也加强自身的训练。
曲清河消失了十几日,再出现时,是一个深夜。
那日顾盼恰好值守,守到半夜,正是最困的时候。只得和黄雀儿闹着,强打精神。黄雀儿忽然便往城外跑去。
顾盼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得跟上,却在城门外不远处,看见了昏迷不醒的曲清河。
曲清河浑身是血,狼狈不已,怎么唤也唤不醒,呼吸弱得几不可闻。带回军中叫了林青淮来看,方知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第二日天明,燕梓桑方才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登时林青淮已经处理过曲清河身上的伤,燕梓桑见了,还是眉头紧皱:“怎么回事?”“昨儿发现时,便是这个样子。”顾盼心里也是乱着的,曲清河那个性子,虽然有时调皮了些,但总不会与人为恶,更别说得罪什么人,好好的就伤成这样。若真是旁
人刻意为之,便是以前的仇敌“对了,是不是那几大高手,暗地里养精蓄锐之后,前来报复?”“不会,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倘或他们二次挑战,我不可能收不到半点风声以师兄的功夫,能伤他,且伤得这样深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与师兄素来没什么过节。
有几人,还是师父多年老友,更不会无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