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绾绾最不会的,便是委屈自己。”燕平生一怔,望向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眼顾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楚国回来之后,他妹妹的变化越来越大。以前虽也与自己亲密,但不会亲密至此,兄妹二人之间虽也感情深厚,气氛和睦,却总是少了几分人情味。
而她失忆之后,活泼了不说,与他的相处,也更像寻常人家兄妹之间的亲昵欢闹。虽说他一直期盼燕梓桑能够如此,可现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哥哥便放心吧,倘或绾绾真的不高兴了,定第一个向你告状,可好?”顾盼见他凝眉不语,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生气难过。
其实听到的那一瞬间,除了讶异,真没什么感觉了。
或许为宋长束背叛了太多次,比起之前,这次算是极轻极好的了。至少,一没有损害她的利益,二没有伤及她的性命。
伤心难过?
现在真不会了。
只不过明日到了他眼前,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
兄妹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燕平生才起身离开。
送着他出了门,一回身,却见楚宫遥愣愣地站着,视线紧紧黏在燕平生的背影上。
联想到她刚刚一直在屋内伺候……顾盼忽然就发现了什么。
“宫遥。”顾盼唤道。楚宫遥猛地惊醒似的,被吓了一大跳:“奴婢在……”
“跟我进来。”顾盼说罢,率先进了屋。
楚宫遥不知怎么,总觉得顾盼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随即又拍拍自己的脸:怎么能这样想主子呢。
担心顾盼是有要事吩咐,楚宫遥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了过去。
顾盼却进了内间,正坐在床榻上,见楚宫遥进来,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待楚宫遥坐下之后,顾盼让屋里的丫鬟都退出去,然后拉着她的手,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楚宫遥的脸红了个彻底,眼神慌乱,全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整个人都乱了。
见她这模样,顾盼心中已是十拿九稳了。便带了几分促狭地笑道:“要不……我安排你去伺候哥哥?”
楚宫遥的脸色忽的变得煞白,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半晌,自嘲地笑了笑:“主子莫要拿奴婢打趣了。奴婢这样脏了身子的人,哪里配。”
顾盼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我也脏了?”
楚宫遥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那段时日,对她而言是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光,对顾盼来说,又何尝不是。如今她这样说话,虽是自怜,却也在骂了顾盼的同时,狠狠揭开了她的伤疤。
顾盼将人拉了起来,道:“我不觉得我脏,脏的是默尔尊。现在犬奴刚刚收服,需要叫他们平稳下来不生世,你且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带来,由你亲手处置。”
“多谢主子。”楚宫遥低下了头,叫顾盼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也别自艾自怜,脏的不是我们,是他。从头至尾,错的都是他,你只需告诉我,想不想留在府中,伺候哥哥——你方才也听见了,明儿一早,我便会搬出去。”
“主子。”楚宫遥兀的抬起头,“奴婢是你的奴婢,自然是要跟随你的。”
“别考虑我,你只想自己,想不想留在府中?”顾盼问,楚宫遥又低下了头。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盼。
“罢,你且好好想想,若是想好了,便告诉我。不论答案如何,我都不会强迫你,明白吗?”
楚宫遥点点头,带了几分感激。
顾盼其实也才想起,孙瑛榕对燕平生,是真心实意的,她能够容忍燕平生有别的女人吗。
自然了,即便她开口,楚宫遥多半也只能做个姨娘,当不得妾,可是……这么多年了,燕平生屋里,莫说姨娘,连个通房也没有,安知不是孙瑛榕不愿,安知不是燕平生顾及着她的感受?
虽然楚宫遥的幸福也很重要,可也不能为了这个,让他们夫妻之间起了嫌隙。哪日……只怕还是要先与燕平生问问才好。
第二日一早,顾盼刚醒来没多久,宋长束便来接了。二人见过了苗探锋与燕成疆,便收拾着出了门。
顾盼怕宋自悔着凉,便坐了马车,宋长束也一反常态的没有骑马跟随,也进了马车里。
自见面以来,顾盼便没跟宋长束说过话,收拾了东西,在朝醉暮吟点了七八人一同过去之后,便径直上了马车。
一路上,宋长束都想找机会与顾盼解释此事,奈何后者只低头逗着怀中的孩儿。
小孩子不知道父母之间有着不愉快,乐得脚丫子朝天。
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宋府门口,宋长束要扶顾盼母子下车,顾盼却抱着宋自悔,从另一方下了。
宋长束知道这样僵下去也不行,可也不能在府门口便拉拉扯扯地,于是打算等进去之后,让妾室给顾盼敬茶之后,再好好解释。
谁知刚一进门,管家便迎了上来,面带着急:“不好了将军,二奶奶忽然晕倒了,您快去看看。”
宋长束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却是看向顾盼:“桑儿,一起去看看吧?”
顾盼点点头,仍然不言语。
舒柔所住的院子,叫临清阁。
进了内间,只见舒柔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看着便虚弱得紧。府医已把过了脉,立在屏风后。
“情况如何了?”宋长束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