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看病,不过是把脉观察。只要装得像,再叫脉象有异,瞒住大夫,不是问题。”
“可是”
“那李**儿如此喜爱宋樵戎,未必不会将蛊术教给他,宋樵戎又是如此重视宋长束主子,其实你猜到了,只是不肯相信。”林青淮道,顾盼本想反驳,却无可反驳。
知道了李**儿的事之后,她的确也怎么想过。
只是她不懂得蛊术,也不知能不能起到这样的效用。
蛊,一种近乎于魔幻的事物,对她来说陌生又神秘。
她也曾留心观察过宋府上下,从宋老夫人到寸缕,宋长束尤其。
可她真的没有看出半点不对,若真要说,也只能说是宋长束凭一己之力,骗了整个宋府。
这可能吗?
“即便他要装傻,又何必把老夫人也蒙在鼓里。”顾盼说了,见林青淮还要开口,连忙道:“好了,这条线别提了。你刚刚还怀疑康王和楚帝?”“是,那次截了康王的信之后,他便细心调查了一番,处理了几个暗卫。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至于楚帝若真是被他发现了,可就麻烦了。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林青淮道,
若是楚帝发现了他们,现在他与顾盼,只怕不能好好的在这聊天了,“君商还在查,若有新的发现,会递消息进来的。”
“嗯。”顾盼点点头,见林青淮面有不甘,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只是,我相信不是燕璋,也希望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呢,主子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若是以前的我,会怎么办?”
“主子最讨厌欺瞒背叛,会杀了他。”林青淮道,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我这样凶狠嗜杀,是不是因为出过什么事?”林青淮犹豫了一会儿,方道:“主子七岁那年,国公外出征战,府中竟有一人,外通贼寇。在一个深夜,将府兵尽数药倒了之后,领人进来大肆烧杀。夫人为护主子与小公子而死那是主子第一次杀
人,官兵们赶来时,主子满身的血,活像地狱中走出的修罗。自那以后,主子一改之前不爱习武的性子,越发刻苦起来。”
顾盼怔然,打发走了林青淮之后,便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宋长束找到她,一连叫了好几声,才勉强反应过来。
“桑儿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顾盼勉强一笑,抱住了宋长束的腰,颤声道:“燕璋,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
“不要骗我,无论如何都不要骗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已,都不要骗我,好不好?”
“燕璋怎么会骗桑儿呢?”宋长束安慰道。
“你若骗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顾盼将脸埋在宋长束的胸膛,听着那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好,燕璋答应。一定不会骗桑儿。”
顾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仰脸笑道:“又跑哪疯玩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嘿嘿。”宋长束咧嘴一笑,拉着顾盼便往院子里跑。
顾盼愣在了原地。
院中忽然多了两棵大树。
一树海棠,一树梨棠。
虽然已是寒冬,树上无花无叶,可顾盼分明认出了。
这分明是季府朝醉暮吟里的两棵。
“怎么回事?”顾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桑儿不是喜欢吗?燕璋就弄来了。”宋长束笑道。
那是从季府回来不久,顾盼一次无意中提到,本来提过就罢了,不想宋长束记在了心里。
便是连那个秋千,也一样的架了过来。
“还有呢。”宋长束拉着顾盼跑到了院子外面,抬头一看,那匾额也换了。
换成“朝醉暮吟”四字。
却不是季府的那块,这字虽勉强算是工整,却实在拿不上台面。
这是顾盼所写,也不知宋长束何时拿去打了匾额。
“桑儿喜欢吗?”宋长束一直望着顾盼,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知她满是惊喜,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喜欢。”顾盼道,心中却更加的不安起来。
一个傻子,能有这样的心思与手段吗?
季府已被查封,从中拿出东西,尤其是这样大的两棵树,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桑儿喜欢便好。”宋长束似是比她更开心,“从今以后,只要是桑儿喜欢的,燕璋都一定送给桑儿。”
顾盼点点头,便见一丫头过来,递了张帖子。
季瑶宸邀她出城一见。
明日,便是她与胡彬的婚礼了。
这个时候找她,能有什么事?
顾盼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不管别的。便是为了胡彬,她也该去。
看看季瑶宸到底想做些什么。
同时,她也实在对这位三小姐感兴趣极了。
因而收拾了一番,也没让宋长束跟着去。
季府如今住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这庄子是胡彬找的,虽比不上昔日的季府,却已经是很好了。
到了门口,顾盼先见到的,是季南疆。
季南疆穿着粗布衣裳,脸色蜡黄,整个人也瘦了许多,见到顾盼,只是不安地站在那处。
虽也气恼他骗过自己,可这样一个孩子,也只是听从父母的命令,做不得主。又见他这幅模样,气已消了大半:“怎么也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些,像什么样子?”
虽是责问的话语,顾盼却说得温柔。季南疆忍不住委屈,泪水冒了出来,低声道:“水不够用,要给父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