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厉宸一愣。
低头又把关于陈友乐的询问部分看了一遍,许夏希果然把陈友乐提到‘老鬼’的地方都标注出来。
只是陈友乐是精神病人。
精神分裂症患者胡言乱语才是正常的。
若是他知道自己杀了人,知道尸体为什么会在他房间,那他就该承担故意杀人罪的刑罚了。
傅厉宸稍稍想了想,问许夏希:“你觉得这个‘老鬼’存在?”
这回许夏希很快就摇头,说:“公安之后对整个小区居民进行排查,并没有找到‘老鬼’这个人。并且陈友乐一直说自己是nasa的工作人员,任务是监控太阳黑子,他在月球有固定住处,而且梁英娣并不是他的母亲,还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回家之类的话。
这些都是陈友乐的幻听、幻觉、幻想,精神分裂症的明显病症,而且鉴定意见的评定也是按程序作出的,应该不会错。”
傅厉宸听许夏希说得有理有条,失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本身就是学这个出身的。对这类精神疾病肯定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精通。”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问:“既然你都说陈友乐确实是精神分裂患者,‘老鬼’又是陈友乐杜撰出来的,那你还在苦恼什么?”
许夏希苦笑,诚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概,不是因为有什么疑点,而是这场悲剧本身,让我难受吧!”
傅厉宸顿了顿,放下材料,说:“既然这样,那明天先去会见陈友乐吧!”
许夏希:“……明天周六。”
傅厉宸挑眉,调笑:“案子没解决,你还想有假期?”
许夏希认命地相信,她这周末又要加班了!
可是想到下周三就要开庭了,她都想马上去医院见见陈友乐。
案发后,陈友乐就送到了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接受治疗。
许夏希和傅厉宸带好证件和相关材料,在陈友乐主治医生的陪同下,见到了陈友乐。
眼前的陈友乐似乎比照片上的傻大个要精神一些,但是目光呆滞,有些神神叨叨的样子。
主治医生朱梅可能看见许夏希脸上神情不对,主动解释:“陈友乐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情绪不对,还有暴力倾向,经诊断除精神分裂症外,还患有狂躁症,因此我们根据他的状况对他用了点药。
现在他的情况已经比入院时好很多了,只是吃了药多少还是有点副作用,主要表现为行为有些迟缓,但都是正常反应,你跟他说话,他还是会回应你的!”
许夏希和眼前的精神科医生也算是半个同行,自然清楚目前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有多奏效,又有多少副作用。
只是,在救助患者的前提下,副作用的考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夏希抿了抿唇,将关注重点放回到陈友乐身上。
刚才朱梅医生说了那么多关于陈友乐的事情,陈友乐就在一旁听着,却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
直到朱医生转头对陈友乐说:“陈友乐,这两个是你的律师,他们想和你谈谈。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老实跟他们说,知道了吗?”
陈友乐隔了两秒,好像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朱医生,语气刻板地答应:“知道了,朱医生。”
他还很听话地按照朱医生的安排,搬了张木椅子在许夏希他们对面坐下。
许夏希看着陈友乐脸上完全看不见情绪,握在手里,只是看着陈友乐问:“陈友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友乐先是愣了愣,眼中出现一丝丝迷茫,而后又突然迸发出亮光,语速飞快地说:“我原本是在美国航天局工作的,之前我一直在观察太阳黑子,后来阿波罗号发生事故后,我就看不到太阳黑子了。然后我就到了环保局工作,后来里面有个大队长,姓白的大队长要搞我,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这一番话,陈友乐说得有条有理,脸上神情和他说的话能够完全温和。
在场的人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恐怕都会被他这番像模像样的天马行空给骗了过去。
许夏希听了陈友乐的胡言乱语后,忍不住深深地皱起眉,又问:“那你知道你有什么病吗?”
“有啊!”这回陈友乐答得倒是十分痛快。
不是说精神病患者都不知道自己患有精神病的吗?
接着,陈友乐就冲许夏希捞起袖子,露出胳膊说道:“我有皮肤病!之前那个白队长因为嫉妒我为美国航天局工作,就给我的皮肤种了细菌,想要害死我。白队长之前和我不对付,他……”
陈友乐又颠三倒四地把他刚才那番说词重复了一遍。
但都还是胡说八道。
许夏希听到这里,几乎要失望了。
问出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那你知道你原本家里地板上躺着的那个人是哪里来的?”
“哦!那个人是‘老鬼’放在那里的,我想叫她起来,我还给她用了仙药,想让她离开,不要睡在我家,但她就是赖在我家不走。”
许夏希又听到了‘老鬼’这个说法,心口一紧,连忙追问:“老鬼是谁?”
“老鬼和白队长是一伙的,是他们把我送进来的。他们嫉妒我之前在美国航天局工作,还在月球上有一栋房子。我其实是月球居民……”
陈友乐讲得头头是道,乍一听很象那么回事。
但是越听就越能明白他在胡说八道。
先前美国航天局工作人员的身份已经够扯了,现在又说竟然还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