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如此迫切想要一个独立的身份,药叶儿寻思一番,答道,“好,你帮我与圣冼脱身。但是我要以另外一个身份回龙城——荀药谷谷主。”
邵子牧的眉头不展,但是也没有谈条件的余地,只能应允,“随你。”
说完药叶儿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邵子牧看着药叶儿离去的背影,拳头攥的更紧了。
邢武从帘幕后走出来,对邵子牧行礼,“殿下,药谷主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邵子牧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是当初出谷那个单纯的丫头了。有些事情,就算她知晓,她也不会说了。”
“您当真要原谅谷主吗?”邢武轻声问道。
邵子牧没有回答,但是一脸苦笑。如何能不原谅呢,她是女帝君啊,而他只是一个王爷。说到底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因为从来也没有听说那个帝国的王爷,入了女帝君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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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叶儿回到御医院,看见圣冼正在书房写医案,御医院内其他的御医都去请脉了。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药叶儿走过去,轻声道,“再过几日,我们要回去了。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不要留下太多的破绽。”
圣冼点点头,“我会处理好的。季老那边……”
“我去找他说清楚。”药叶儿说罢,转身走向季丰羽的屋子。
季丰羽正在屋子里面看书,药叶儿敲了门,见季丰羽微微抬头看了她一样,没有说话,药叶儿便自己进了去。
“季院首……”药叶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丰羽打断了,“这里的事情了解了,所以你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吧。”
季丰羽这话说的很淡然,看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在这里久留。
药叶儿点点头,“是。”
季丰羽听见药叶儿肯定的回答,这才下手中的书,“你是荀药谷的人。”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
药叶儿又点头,“是。”
“果然……”季丰羽抬头看看天色,到了退宫的时间。季丰羽站起身,“我今日跟着玄栾去玄府给玄逸上一炷香,你也来罢。”
“你去上香,我去做什么?”药叶儿不解问道。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玄家事情的真相吗?你若来,我便告诉你。”季丰羽说完,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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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家的祠堂里,季丰羽首先给玄逸上了一炷香,然后目光右移,落在了玄水的灵位上。只是一瞬间,季丰羽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闪烁。
他伸手,拿起玄水的灵位,缓缓开口,“这个孩子,是我的。”
药叶儿听完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看着季丰羽。圣冼在一旁皱着眉,似乎也不理解季丰羽说这句话的意思。
季丰羽手摸着玄水的灵位,“这是水瑶留给我的孩子。”
药叶儿看了看玄逸的身边的灵位,玄兰氏……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季丰羽不太想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或许是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太痛苦,“水瑶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子,但是我终究没给她一个名分。未婚先育,她一个人承受的太多。”
“你为何不娶她,给她一个名分?”药叶儿皱着眉。
“对于一个出了御医的家族来说,是不允许一个风尘女子做正房……给人留口舌的。”季丰羽长叹一声,“这世界,只有水瑶懂我。但是我终究没有救的了她……”
说到这里,季丰羽双手紧握,连手指的关键之处全都变得惨白,他懊悔之极,“你若是早点来这里就好了!我若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若是早点遇见你,或许你就可以救水瑶一命!”
药叶儿猛然想起之前简帝妾的事情,她跟季丰羽提出刨腹取子,季丰羽居然一点都不惊讶,难道……
想到这里药叶儿看向季丰羽,轻声道,“水瑶姑娘死于难产?!”
季丰羽点点头,“我依然清楚的记得,水瑶待产的屋子是那么的冰冷,屋外下着大雨,她奄奄一息,拉着我的手,几乎是求我,让我保住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怎么能……下得去手。”
药叶儿皱着眉,季丰羽如此喜欢水瑶,若是最后没有保住水瑶,那必是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故,药叶儿喃喃道,“难产大出血,你没有办法止住血,水瑶姑娘弥留之际,求你留住孩子……所以,你刨腹取子……”
季丰羽看着手上的灵位,“我没有办法面对这个孩子,为了她,我亲手结束了我最爱的人的生命。我每次看见这个孩子,便都有一万把刀子,插在我的心里一样的痛的不能言语。”
*
季丰羽与水瑶的相遇就如同各种书里描写的才子佳人相遇一般——那年春暖花开,龙城江上游船画舫之中,两船相望而过。
他fēng_liú倜傥,她文采飞扬。
他一目倾心,她生死相随。
几日几夜的欢愉,让水瑶怀了孩子,季丰羽带着水瑶回家拜见父母的时候,父亲却勃然大怒,“一个青楼歌妓!日后如何能入主我季家!你想让周围亲朋都看笑话不成?!”
“羽儿!你总说你的无心婚事,让我不要过于操心!而今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带回一个风尘女子!”母亲拍着腿,一脸懊悔。
水瑶跪在堂下,痛在心里。
季丰羽紧紧的握住水瑶的手,让她不要难过。
水瑶是龙城里有名的歌妓,卖艺不卖身,早已有足够的钱财为自己赎身。她倾尽所有钱财为自己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