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牧回到府上已经是三更了,他有些醉,也有些难受,感觉心闷闷的。进了大门,邢管家就迎过来,“殿下,您这是去苏府喝酒了?”
“叶儿回来了吗?”邵子牧问。
“叶儿姑娘回来有一会了,吃了些东西便回竹苑了。”邢老回答。
“我去看看她。”邵子牧说着便慢慢的走向竹苑。
竹苑里药叶儿的房间还有烛火的光亮,他走上竹楼,轻轻的推开门,只见药叶儿跪坐在桌案前,一手拿着笔,一手撑着头,呼吸均匀的睡着了。邵子牧走过去看见纸上写的全是药的名字,以及给他治病的流程,纸上到处都是划过的痕迹。她定是改了又改,斟酌了又斟酌。邵子牧心下顿时一喜,溺爱的眼神看着药叶儿。
“困极了,也不知道去床上睡,染了风寒可怎么好?”邵子牧说着便帮她放下笔,细细的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忍不住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吹灭了烛火,而后满足的抱起药叶儿,往床榻走去。
药叶儿确实非常累,去给淦祈治病,动用了心法,此时睡的很死。她平时那么警觉的人,这会都没有感觉到邵子牧抱她。只是睡梦之中,朦胧听见有人轻声说,“叶儿,我喜欢你……”一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许久,药叶儿惊醒,她好似梦见有人对她说了什么,睁眼自己已然是在床榻之上,屋里月光轻跳,屋外竹影婆娑,却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药叶儿嘴里喃喃道,“是梦吗……”
她细细想着,寻着窗外望去,一墙之隔的楼宇,嘴角绽开了微笑。
次日辰时都快过了,药叶儿睡到自然醒,并没有人来喊她起床。她起身下地,开了门,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竹青见药叶儿醒了立马过来请安,“姑娘,殿下在等你用早膳呢,我给姑娘梳洗下罢。”
“嗯。”药叶儿也确实弄不来这些事情,便懒懒的回屋坐着,打着哈欠。竹青收拾也挺快,不消一刻就把药叶儿装扮好了。今日竹青给药叶儿换了一身紫金线秀的纱衣,内衬穿着白色纱裙,简单的发髻上只有几缕流苏,身后三千青丝垂至腰间。
药叶儿懒懒的来到膳厅,见早膳异常的丰富,笑道,“你……这是打算连午膳一起吃了?”
邵子牧道,“中午的宫宴,是没功夫吃饭的罢。”
邵子牧伸手,药叶儿主动把自己手放在邵子牧手中,在他身边坐下。邵子牧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紫金簪。别在药叶儿发髻间,打量道,“与这身紫金纱衣正配。”
药叶儿见那发簪做的精巧,不由担心,“天天顶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怕被人劫去。”
邵子牧递过来一碗粥,药叶儿接过慢慢吹着,邵子牧看着她说道,“那劫你之人要多大能耐才能绕的过龙影还有你的暗童?今日进宫,少不得又是一阵闹腾。我那二哥三哥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些亲王与女眷。你这次以陪侍身份进宫,少不得要听一些冷言冷语……”
“不碍事,我听着便可。”药叶儿不在乎。
“宫里的东西少吃,宫里的茶水少喝。”邵子牧皱着眉不放心的交代着。
药叶儿抬头看着邵子牧,“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说我病了,推了就是。”
“我若帮你推了这次,还有下次,说不定母后还要派御医来给你把脉。麻烦只会多不会少。倒不如让他们一次见了,省的天天到府上找事。”邵子牧认真的说到。
“那倒也是……”药叶儿心下明了。
早膳时邵子牧跟药叶儿把青龙王族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二皇子名唤邵天启,三皇子名唤邵天翊,从小养在王城,相差不过半岁。二皇子邵天启是帝后萧氏所生,三皇子邵天翊是帝妾王氏所生,帝妾王氏也早已病逝。
朝中各位重臣,兵权西境由五皇子邵子牧镇国将军府镇守,北境由邵子牧的外祖父黎君白黎将军府镇守,王城的御林军由王迅将军掌控。王迅将军是三皇子的亲舅舅。财政由银户官喻迁学掌管,官员调动录用由吏使官单仁掌管,刑罚主管由刑训官朱允掌管,掌管典礼、学校、甄选官员由典官盛元普掌管,水木工程由工行官都水启掌管。
药叶儿听完寻思了片刻,问道,“这么说王城的御林军其实是归三皇子了。”
“毕竟是三哥的亲舅舅……剩下五官,工行官与三哥走得很近。吏使官与典官与二哥走得很近。银户官、刑训官目前态度不明。”邵子牧解释着。
药叶儿眯着眼睛,心里暗附:有意思,三皇子生母王氏,邵子牧生母黎氏都是死于非命,看来王城里有一个了不得女子……这么说来,她初见邵子牧,他被人追杀也与王城里那个了不得的女子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药叶儿问道,“所以你的母后,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对你与三皇子都有很大的敌意了?那么去荀药谷路上,也是被你母后或者是二皇子截杀的了?”
“十有八九是。”邵子牧看了看药叶儿,“一会进王城,我先带你去拜见母后。免得她找机会把你单独招过去,我不放心。”
“好。”药叶儿放下碗,“我吃饱了。”
“你去院子里走走,我去换身朝服。”邵子牧说完,便回到寝殿换衣服去了。
药叶儿看着院子里的树叶正发呆,只觉得自己被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她回头,看见邵子牧穿着墨青色绣着银龙的朝服,头发全部都束了起来,威严而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