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后听了也略有沉思,半晌才回话道,“你的意思是……因为荀药谷对草木极其了解,通过对大麻生长环境的分析,圈定了种植大麻地产的范围,省去了邵子牧很多麻烦?”
“是啊,母后,细细想来,这个局的开端,应该是那次堰洲水患朝廷捐献赈灾款项开始。我本以为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与邵子牧平起平坐,可以让父皇高兴……没想到却成了邵子牧怀疑我收入的源头。这一局,我输掉了一个盛元普,还输掉了我最大的银钱来源……”邵天启眼睛微眯,以前不与这个五弟打过交道,谁知道他心思居然如此深沉。
自从他想算计邵子牧开始,招招落败的皆是自己。
此举还真像邵子牧在战场杀伐一般,睚眦必报,半点亏都吃不得。
“邵天翊与邵子牧联手了?邵天翊借此机会重回朝堂,邵子牧便称病在家修养,这时机怎么会掐得恰到好处?听外面的探子回禀,在馔玉轩,邵天翊可是亲自去拜访了荀药谷的人!”萧帝后想到这里,不寒而栗,若是邵天翊与邵子牧联手……未来的局势,将对他们很不利。
“母后不必担心这一点,别的不敢说,邵天翊那个人,是绝对不会与邵子牧联手的。因为当年邵子牧母妃的死,与邵天翊有莫大的关系。邵天翊这个人虽然不聪明,但是心里也清楚,这事一旦被邵子牧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必定不得好死。他又怎么会蠢到主动去找邵子牧与他联手?他防着他还来不及。”邵天启喝了一口茶,茶杯举在自己面前,缓缓转动着。
“那你说邵天翊去拜访荀药谷是为了什么?”萧帝后问道。
“如今的龙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荀药谷谷主在龙城建了宅子,有恩于几大世家,金方手上的所有家产又是隶属于荀药谷。”
“若是能与这个女子攀谈一二,恐怕在躲嫡之路上,会事半功倍!堰洲水患、瘟疫横行,不就是这几大世家联手,协助邵子牧解决的吗?”
“当时我们以为是邵子牧的手段……现在看来,与邵子牧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这个女子的手段。”邵天启轻叹,“如今,谁能得到这个女子,就等于得到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邵天翊当然会急着去示好。”
“那女子不是跟着邵子牧的?”萧帝后皱眉。
“母后还是不够了解荀药谷,荀药谷从来不掺合朝堂之事,邵子牧能请的荀药谷,恐怕也是因为花了钱的缘故。邵子牧确实很在意那个女子,但是那个女子就未必了。”邵天启眯着眼睛,心里暗自盘算着。
如此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会甘愿与其他女子共享一夫。
若是说在与邵子牧对局之中有什么是他们作对的事情,那便是说服青龙帝,强行给邵子牧安插了两个侧妃在身边。
那女子若是真的心里毫无芥蒂,药叶儿进龙城以后应该直接住进邵子牧的府邸或者住到邵子牧的别院里去。
若是此时没有住到邵子牧的府上,那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个女子并不想与邵子牧有太亲近的关系。
如此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萧帝后想象中的那么好。若是他能从中做梗,让他们误会再加深一二,把荀药谷势力收入囊中也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
“启儿,你被禁足宫内,反省到年后,年后王城内的宫宴之上,你要让你父皇宽心才是啊。”萧帝后看着邵天启有些担心。
“母后不必忧心,这次我与邵子牧过招,虽然失了一个盛元普,但是父皇未必就对我失了信任。我虽然赚着不义之财,但是堰洲水患,几乎捐出去了大半。”
“父皇虽然气恼我,但念在我多年孝心,以及分得清楚事情轻重缓急的份上,心里还是向着我的。”
“这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禁足的时间与邵天翊禁足的时间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我确实德行有亏,但是从父皇发落来看,还是向着我的,这次与其说是罚,不如说是让邵子牧与邵天翊闭嘴罢。”邵天启已经把青龙帝的脾气摸得透透的,在这龙城里面,所有事情的大小程度,其实都只看一人的喜好,那便是青龙帝。
青龙帝若是有心让他失势,便不会如此轻易的便放过他。与君共事十几年,他这个父皇处理事情的习惯,他还是清楚的。
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如何做一些事情,挽回父皇的信任,才是他现在最应该考虑的。
与萧帝后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有邵天翊,半年前的王城宫宴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昨日那一记试探,药叶儿软硬不吃,不太好办。邵天翊坐在书房里,倚着椅背,抬头看着楼阁上大梁,心里暗自琢磨以后的棋要怎么下。
忽然他双眸里闪过狠绝的目光,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站起身,出了书房。
此时的龙城,正如圣冼所言,风云变幻。
药叶儿这一招,带着无上荣光归来,确实让龙城里的所有人,都坐立不安。
龙城里朝堂之上几大势力都想把荀药谷纳入麾下,但是似乎谁都没有本事让荀药谷那个精明的女子动心。
各路人马心怀鬼胎之下,年关将至。
自从药叶儿搬入挂有荀药谷牌匾的宅子,淦家、白家、圣家纷纷踏至送来谢礼以后,荀药谷的名声便在龙城里变得颇高。
这些天,前来送礼求医的人就没有断过。这里面除了想求取荀药谷的名声以外,当然还有想与金方公子攀谈交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