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邑揪住弟弟的衣衫,冰冷的眼神里透出寒光,“秋新,我告诉你,你可以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秋家的祝由之术。但是不能看不起我们父母所作所为,若不是他们几天几夜不合眼研究药方,你我早就死在那场瘟疫里了!还由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秋新也丝毫不示弱,反手揪住秋邑的衣衫,“你这些年骗的人还少?一张小小的符纸就能治病,你骗谁呢?我五岁那年,你假装神灵治病被人抓住,当街拆穿,你可还过一句嘴?!你现在跟我在这里成什么英雄?!你说爹娘是冤枉的?你可替他们分辨过一句?”
“那时你我都还小!说话如何能让其他人信服?!”秋邑皱眉怒吼。
“你现在说的话就让人信服了?你敢告诉我,那日你拿来的两千两银子是哪来的吗?换了如此昂贵的衣衫、把自己收拾的跟一个面首一样!以前你只是骗人,现在你连自己都骗!说啊,你把自己卖给谁了?两千两银子!你也把自己卖的太贱了罢?”秋新说话句句带刺,刮的药叶儿耳朵生疼。
秋邑胸口上下起伏,眼中暴怒,眼白处已经出现了血丝。
圣冼在一边听的也直皱眉。
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药叶儿冷笑了一声,“秋新,你嘴里那个养你哥哥这个小白脸的人是我。两千两银子是我给的。”
“药……”秋邑转头,想要制止药叶儿说话,但是药叶儿抬手,示意他收声。
秋新看了看药叶儿,嘴角轻笑,一挥手把秋邑的手给推开,“你?”
“是我。”药叶儿淡然看着秋新。
“呵,姑娘还真是好兴致,养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养一个。”秋新鄙夷的目光投向圣冼。
圣冼无奈摇摇头,不知道说些什么,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小白脸,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秋邑见秋新出言不逊,连忙上前拉了他一把,“休要胡言乱语!这女子是荀药谷的药谷主,这男子是圣手城圣家家主圣冼公子!这两位都是堪称医界北斗之尊的人,你再无礼也要有个限度!”
显然秋新也是听说过荀药谷与圣家的人,身子明显一震,但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药叶儿指着秋邑,“你哥哥秋邑,已经被我荀金药房聘为特聘医师,之前两千两银子是他跟我预支的工钱。他不告诉你,是因为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而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我的银子是不是真的用在秋邑所说的地方。”
秋新瞪大了眼睛,看着秋邑,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会做出骗人以外的事情。
药叶儿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秋邑之前什么样,但是他在救龙城流民区那个得了丹毒孩子的时候医术确实很出色。找穴下针,都非常迅速,你们秋家虽然不擅长祝由以外的医术,但是也没有懈怠对医术的研究。”
“所以我相信秋邑说的话,当年你父母的死,是被冤枉的。让一个不擅长治疗疫病的家族去解瘟疫,相当于让现在的你去下针治病一样难。但是即便是这样,你的父母也去做了,在我看来他们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者。”
“你……胡说。”秋新第一次听别人说起他们父母,是用这种尊敬的言词。因为从小他耳边都是充满对秋邑否定的恶毒言语——骗子、假道士、害人不浅这种词语,他从小听到大,却从未听过一句夸奖甚至是尊重的语言。
“药谷主,你不用跟秋新解释……我不指望他能继承秋家的医术,我也从未想过让他学医……秋家的苦,到我这里结束就好了。”秋邑说着背过身去,“我跟谢掌柜约了时间……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说罢秋邑便快步走了出去。
秋新却看着秋邑里去的背影,久久不言。
药叶儿手里捏诀,问暗童,“秋邑去哪里了?”
“往荀金药房的方向去了。”一个暗童回答。
药叶儿轻轻一笑,往前走两步,来到秋新身边,“想认识下、一直以来你不认识的秋邑吗?”
“什么?”秋新皱眉。
“跟我来,我保证,这样的秋邑你从来没有见过。”药叶儿伸手拉住秋新的手,带着他上了马车。
秋新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反对,“你要带我去哪?”
“你从未见过秋邑行医时候的样子吧?就算见过,也因为不知道医理,所以无法知道他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对吗?”药叶儿问道。
“我……”秋新仔细回想了下,还真是的他从未见过秋邑行医,因为他耻于秋邑的职业,从未去看过出门在外的秋邑。
“去看看罢,我给你解说。”药叶儿轻叹道。
药叶儿一行三人是从荀金药房的后门进入的,三人上了二楼,绕了一个圈,来到对面的走廊上,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秋邑坐诊的地方,也能听见秋邑说话。
一个看起来病弱的老年男子坐在秋邑的面前,不断的咳嗽。秋邑礼貌的让这老人把手伸出来给他把脉,只是一会功夫,秋邑便看完了诊,他轻笑着对老人说道,“这病是去许多地方看了,都不见好罢?”
那老人点点头,“是啊,吃了许多药、花了许多银子都不见好,听旁人说,这里医师很出名,所以来看看。”
“老人家,您这病确实是一个慢性病,但是您也不用着急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吃药真的不用,我看您老当益壮!再活个五十年,真是绰绰有余!”秋邑笑眯眯的说道。
那老人家听这医师说他可以活再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