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单位的人往下一放最低都是副县级,下面那些正县级单位的部门内部想提拔一名副县级是很难的,很多人都是在正科级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一直熬到退休也没机会再进一步。为什么?离领导近啊,近水楼台啊。
当然,这次集团能有一个提拔副县级的名额,委实不易,听说集团内部好些年没有提拔交流干部了,压了很多老正科级,不知道这次这个宝贵的名额是谁捣鼓来争取来的。
“对了,上午我听到一件事。”秦璐说。
“什么事?”我看着秦璐。
“那个政协李主席的案子……听说纪委很快要把这两口子移交给检察院。”秦璐说。
秦璐说的政协李主席就是老李,就是李顺他爹。
“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说。
我不由就十分关心关注。
秦璐眨眨眼睛,说:“似乎,纪委调查的最后结果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什么结果?说——快说——”我紧紧盯住秦璐,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心情突然有些紧张。
秦璐看着我,神情有些怪异:“易克,似乎,你对李主席的事情很关心,似乎,你有些紧张,为什么?”
我发现自己的确有些事失态,放松了下表情,笑笑:“理由很简单,好奇呗。”
“这理由似乎可以成立……或许,我该相信你的解释!”秦璐说。
我说:“必须相信……说吧。”
秦璐说:“李主席的涉案金额最后不是大家传说中的几千万,而是——”
“多少?”我紧盯著秦璐。
“六十万!”秦璐说。
“六十万!”我不由失声。
“是的,六十万。”秦璐说:“怎么,出乎意料吧?”
这个数字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点了点头,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轻松,六十万,太好了,几乎就等于没事了。
“但的确是六十万。”秦璐说:“这个数字你信不?”
我说:“必须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信了……不相信党相信谁啊?组织上是不会出错的,纪委的结论当然是不能怀疑的。”
秦璐呵呵笑了:“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你都信了,那我当然也要信哦……”
“我信和你信有什么关系?”我说。
“木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信的事我也愿意相信!”秦璐话里有话地说。
“从八位数突然到了五位数,这其中的道道是什么?听说了没?”我问秦璐。
秦璐说:“小道消息满天飞,版本众多啊……”
“说来听听。”我说。
秦璐说:“有的说,李主席的确就是涉案这些数字,之前的那些所谓的八位数,是一些人想当然的想象和推测,以为李主席之前的位置,干过公安局长的人出事,数额少了都不合理,少于8位数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的说,李主席被双规后,在调查期间又接连咬出了不少人,其中甚至有几位是高层的人物,这就很微妙了,被涉及的高层人物就紧张了,自然就要抓紧运作,就要自保,就要避免自己被卷进去,而要想自己得到保全,就要减轻李主席的涉案金额,就要先保李主席,高层人物上面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都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更高层的人物就发话要保住高层人物,既然要抱住某个人了,那么久必须要保住李主席……这样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纪委办案也是要秉承上面的旨意的,于是这数字就不断缩水,疑点不断被排除,直至最后落实下来的只有六十万。”
我点点头,觉得秦璐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年头官官相护,官员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雷正有自己的网,老李当然也有自己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