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谭家重新举行婚礼。当夜秋娘回来说她要嫁与谭子同为妾。
束九道:“不后悔?”
“不悔。”秋娘笑着,“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无动于衷。”
“那卢青悠?”束九不敢相信,难道她真的不介意?
“她是个好人,对我好,对雁儿也好。”秋娘紧紧握住她的手,会心一笑,“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通了,我一个寡妇又没有家人,就算你让我一辈子待在神仙居,养我一辈子,我也终究还是一个人。你也总要嫁人的对不对,还有雁儿,他有个父亲,总比跟着我孤儿寡母的好。”
束九点头:“我能明白。”秋娘不是她,可以不在乎单身带孩子。就连现代很多女人都认为女人就该嫁人找个归宿,何况她一个古代女人。
她笑道:“你我相识一场,我便是你娘家人。告诉谭子同,要娶你,需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嫁妆我出!”
“谢谢你!”秋娘看着她,泪眼朦胧。
谭子同果真八抬大轿亲自来迎。神仙居鞭炮高悬,鼓乐齐鸣,二十几抬嫁妆一字排开,引来大半个京城的人围观。束九带领神仙居众人侯迎门口,齐刷刷的一身红衣。
冬子摆了一条凳子。
束九一甩衣摆坐了下去,昂头对高坐马上的谭子同道:“我不管秋娘为妻为妾,但她是我神仙居出去的人,神仙居的人不容他人欺负。若有一日你对她不好,我神仙居众人必不轻饶!”
“必不轻饶!”冬子等人响应,声似洪钟,响彻天宇。
秋娘掀开轿帘和盖头,在鞭炮声声、烟气弥漫中与她遥遥对望。
束九勾唇,浅浅一笑。我的朋友,愿你此去安好。
此时,远在柳州的谢君欢抬眸凝望,湛蓝的天空掠过飞鸟。空自惆怅……长青从外进来,立在他身后:“爷,柳州太守携众官员前来拜见。”
谢君欢摆手:“她呢?”
长青似是愣了一下,抬头道:“她很好。”“献帝没有纳她为妃?”谢君欢又问。
“没有听得消息。”长青垂下眼帘,“她的个性爷知道,谁能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谁又忍心强迫?”
谢君欢淡淡看了他一眼。
长青又道:“她如今还做她的刑部侍郎,过得有滋有味呢。前些日子星子传书来说她还参加了辩经大会,几句话差点把天竺那衍大师逼到疯癫。”
“她总是有那样的本事。”谢君欢微笑,“让我猜猜她说了什么,她肯定会说和尚也能喝酒吃肉吧?”
长青忍不住笑出声:“比这还叫人意想不到,她说和尚也可以娶妻生子!”
谢君欢哈哈大笑,他从不知这丫头心里面想些什么。
不肯男子纳妾,却又允许和尚娶妻。
笑罢,他长叹一声:“长青,快些吧,咱们快些回去见她。”
年关近了,街上来往的人多了,但神仙居的生意却不如从前的了。
“当家的,不好了!”冬子大叫着跑上楼,“咱们的客人都跑到对面食为天去了!”
束九淡定转头:“你怎么知道是咱们的客人?”
冬子拍着手说得唾沫横飞:“你是不知道,我坐在门口看一天了,像杨掌柜、刘员外、曹师傅他们都是咱们的常客,三两天必定来一次的,可现在他们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往对面走了,你说这怎么办啊?”
束九抬眸看他:“你可以换个方式说话。”
“为什么?”冬子不解。
“白瞎了一张好脸。”束九道。
冬子:“……”
束九笑:“你越来越像店小二了。”
冬子拉了拉弄皱的衣服,平复了他激动的心情:“我本来就是店小二啊,我要一辈子给你做店小二的。”
“嗯。”束九摸摸他的头,“美男子还是美男子的样子的,尽管你嫁不出去我也会养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的!”
“东家!”冬子一个漂移脱离她的贼手。
过了年他就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好吧!
“头还不让摸了,真是残忍啊。”束九嘟囔一句,又嘿嘿笑,“没事,你下去忙吧。”
“哦。”冬子转身向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诶不对,东家我是在跟你说对门抢我们生意的事。”
呀,转移话题不成功。
束九摸摸鼻子,这小子居然学乖了。
“我跟你讲别想那么多,他们估计就是吃火锅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她坐下道。
“不是,东家你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咱们店里现在连一楼都坐不满。”冬子着急上火。
束九无所谓:“那不是还有客人吗,等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冬子几乎要对着她翻白眼。
束九没想到,一语成谶。没过两天神仙居真的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门可罗雀,北风卷落叶。
束九立在门口,看着对门门庭若市,食客排着长长的队之时,忍不住狐疑:玉京城的人都属喜新厌旧的吧?
她伸出手去下意识想摸冬子的头,冬子迅速退开,躲过了她的爪。
“当家的怎么办呀?”一众人眼巴巴地瞅着她。
连郭沉星都拧起了眉头:“这不正常,肯定有问题。”
“管他呢。”束九没那么悲观,她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生意场上胜败兵家常事,就当过年了给自己放假,咱们干脆关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