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问这老匹夫精芒暴涨的目光中全是贪婪,连同他脚边翼豹的视线也一直在她身上炙烤。
刁钻刻薄的一人一兽同时舔舐了一下,他们那如同刚刚吸过血般的唇角。
以杀人灭口的果断,雪问将暗中凝聚起来的元素奥义向五月三人攻去。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五月众人的脊背都无一幸免的冒出了冷汗。
那团巨大的红色火焰直直向五月逼来。
强大!唯有强大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生存法则。原来,一直以来她自以为的有所长进,其实都只是井底之蛙,跳梁小丑罢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就和鸡鸭鱼肉一样脆弱。在强者面前,就算自不量力的想要抵抗,却也只能束手无策的任人宰割。
“如此这般的欺负小辈,雪客卿,你可觉得耻?”
就在五月众人快被火元素烘烤成干,慕周打算自爆,两败俱伤之际,一阵如同编钟般的悠扬之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那原本毁天灭地,雪问用了近七分功力的元素火焰,在这一瞬间全数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如同天高,望不到尽头的蓝色水墙。
“水浮沉。”
雪问身体颤抖,声音诡异。“你一向不理红家争端,怎么今日有闲心来差手我教训一个偷盗小辈?”他嘴唇泛干,拧着眉头,一脸严肃。
这人一向自诩无欲无求,原来也是鸡鸣狗盗之辈,还不是和他一样,看上了红月那把天地至宝的金光火翼神剑。
被称为水浮沉的老头袖袍一挥,一股柔光在五月的身上上下浮动。
他踏着清脆无比,却感觉掷地有声的步伐靠近雪问。
“偷盗这种话,你骗骗无知小童也就罢了。”水浮沉双眼淡薄,一袭长袍飘逸绝秀,“我不愿多生干戈,兴师动众只会多生事端,你要是速速离去,我便当今日没有这回事。”
他的声音里满是肯定,全身上下所缭绕的尊贵之气,让人忍不住的臣服与悸动。
五月抬头,这人,红月没有印象。不过,倒是好像听过他的传说。
水浮沉,他来到红家的历史比红月的年纪还长。一生无欲无求,只想仗剑天涯,游离世间。但是,如此一个人,为什么要屈身红家二十多年,就不得而知了。
“你,突破了。”雪问一时间无所适从。
就算是以前,他们势均力敌之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看那个人的样子,好像有把握能够丝毫不伤的就捏死他。
举棋不定,雪问眼神如钩,阴狠的盯着那把剑。
别让他找到机会!
拍了拍沾灰的衣袍,雪问抬起枯槁的手,指着五月。“来日方长。”
他的声音诡异而颤抖,像是死亡之地的鬼魂,在不停的嘶哑。
过后,在水浮沉目光的注视下,他将翼豹收进了驭兽环。
别人不知道这个水浮沉的来历,他可知道。
这人向来不管不顾,当世间万物如无物,自视甚高。
听那个刚死的老管家说过,这人一直留在红家,都是为了报当年红月她娘的恩。
为此,雪问丝毫不怀疑,他今日要是敢当着他的面强抢红月的那把剑,水浮沉就会为了报恩和他一绝死战。
转身,雪问欲踏空而去。
五月拍了拍德古拉,见对方点了点头后,她阴沉起身,
“站住。”她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大声召唤,“破天!”
原本一直在战局之外,保护着谢宝贝的破天寻声而去,剑影飘零,一瞬,就飞到了五月的手里。
稍微皱了皱眉,水浮沉微微转身,“不要自不量力。”语气里没有劝阻,没有警告,倒像是一种支持。
总之,今日,天大的篓子,捅破了有他。
当着一个和他一般的强者的面,这样被一个小辈使唤,雪问的老脸铁青,红得胀气。
他慢慢扭过身子,如同猫头鹰,脚不动,却半个头转了过来。
“红月!”他气得快要吐血,一时间竟怒得说不出话来。
双眼微眯,他在心里估算着,与水浮沉一战的胜算。
这么多年,他在红家,以及借助红家势力,搜刮到了不少天材地宝,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与之一战。
“跪下受死。”娇喝直贯云霄。
天地光华,在这一瞬悉数的聚焦在了五月身上,清丽出尘,黑发清舞,那一双潭色的眸子里仿佛融入了熠熠的晨光。
她夺繁花之韵,集天地灵气,如同仙子降临凡尘,看得谢宝贝和慕周差点忘了呼吸,就连同身旁的德古拉一起,也险些忘了释放时空术的咒语。
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了治愈光珠,五月一手汲取着源源不断的恢复能量,一手重重的把持着轻盈有力的破天。
突然,德古拉瞳孔变红,天地为五月失了颜色。
时间,静止了。
五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好,她赌对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鬼契一样,无视德古拉的时空静止。
经过雪问这老头子的有力“教训”,她好像突然领悟了他师傅毕生所学的第四层的精髓。
借助武器时,施力要准,下手要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个尖刀挑刺,五月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砍下了雪问的双腿。
红月曾答应过蝶蓝,有朝一日,定要让这贪财好色的老头跪下忏悔,为她复仇。
今天,她总算是做到了。
看着那张满是褶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