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战,朱元璋部若要以少胜多,就要发挥其优势。所有的优势!而锦衣卫,便是在暗处的一柄利刃。
经过近些年纪纲对于锦衣卫军士的训练,这些锦衣校尉各个都是精通“水陆两栖”的好汉。
只不过,陈友谅的战船高大,想要攀爬其上,必须要高手才能够成事。如此,王小十特地请王弼、丁普郎跟随锦衣卫一并行动。
王弼对付这些寻常的军士尚且不在话下。善用的双刀尚有一柄插了船板上,即便只余下一柄,他却也足以应付眼前的危局。
与之相隔数十丈,另一艘战船上,另一队锦衣校尉如法炮制,只不过担当重任的不再是王弼,而换做了丁普郎。毕竟,王弼纵使武功再高,却也苦于无有分身之术。
片刻的功夫,一名锦衣卫军士攀爬上来,总算是分担了王弼一部分压力。可还未等其喘过一口气,身侧一阵劲风呼啸,惊得王弼冷汗直流。幸得他久经杀阵,连忙身子矮下,腰身扭动,才将这一击避开。
而后,刚刚劲风袭来的方向,却见是一杆长枪。长枪远超寻常,单是枪头便有一尺,枪杆更是长达丈许。枪上寒光闪闪,红缨如火,贴着王弼的身子擦过,而枪身的另一端,却还握在一人的手上。
是陈荣!见这边出了事故,他亲自过来。一见之下,便知道自己大意了。令王弼这样的高手攀上了船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弼身后,已另有一人攀上了船头。这是一个年轻人,如当初的霍长卿那般的年轻人。可就是这样层出不穷的年轻人,才会给人带来心灵上最大的冲击。
“毛骧,你在这里守着,我来对付他!”王弼道。两个高手心心相惜,都将对方当做彼此大敌,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而后,陈荣先动了。双臂抖动,银枪乱点,在眼前形成了一片光幕。而这银光的背后,是光芒所反衬出的一片昏暗。
闪烁的光亮刺眼,让人王弼看不清对手的面貌、表情。但他却信任手中的刀,那将代替他的眼睛。
刀锋同样是银色的,又一头扎入这银色的海洋当中。而后,两种银色碰撞,升起更为璀璨的火花,银色的海洋中金光点点,那是利刃撞击后所形成的一片灿烂。
忽而,王弼身子进前,完全不顾这枪影的萦绕。他手中的一杆长刀,在浪花中披荆斩棘,冲出了一条路。
两人身子贴近之后,长枪便显不出他的优势来了。王弼的长刀虽长,却不过四尺,远比这一丈多的长枪来的更为灵活。
陈荣撒手弃了长枪,后撤一步躲过王弼的刀,而后伸手在腰间抻出了自己的宝剑,两人再一次陷入了缠斗之中。
而此时,已经有十余名锦衣卫将士攀上了船头,他们合力之下,向着船舱内攻去。
这些人,可称之为“死士”。拼杀打斗起来全然不管章法,就只顾得一股脑的前冲。
十几个人冲进了船舱,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王弼当头一刀,击退了陈荣,反身一头便跃入水中。
陈荣还觉得奇怪。这家伙与自己拼斗得旗鼓相当,却为何在这关键的时刻,抛弃了同伴独自脱身呢?
不解之下,陈荣只感觉脚下一阵晃动。在船上,晃动纯属正常,他也早已习惯了江河上的风浪。只不过这一次,这晃动的剧烈、急促,令人不安。
没来的,自他心底闪过一阵慌乱,陈荣下意识的跃然离开了船身。也就是这下意识的一瞬间,他救了自己一命!
紧接着,震天的巨响,伴随火光,将一艘数丈高大的战船“撕扯”的四分五裂。
爆炸升腾的热气,鼓动着巨大的冲击力,将飞身半空中的陈荣推送出了很远。他在空中几次扭动、几次调转身形,这才未曾被爆炸的碎絮所伤到。而即便如此,当他掉落下来的时候,身子也遭受到了不小的撞击。
如此,就像是被刚刚的爆炸造成了连锁的反应一样,相隔数十丈外的另一艘战船,也随之升腾、燃烧了起来。火势在江面上蔓延,这壮观的景象绝不是人人都能够见到。
陈荣才刚刚从空中摔落下来,却又不得不再次起身,学着王弼那样跃入水中。
他的身子刚一入水,战船便彻底燃烧起来。至少有十余艘的高大楼船,被爆炸的火光所吞噬。单是这一手,就令陈友谅损失惨重。只是不知道,陈友谅是否也被吞没在了这一片火海之中。
金陵城,这冲天的火光都已映照在了王小十的脸上。
“漂亮!他们成了!”李丰虽未亲自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却也被这冲天的火光所震撼。
王小十想的却又不同。“可惜了!”又岂止是一句可惜而已。“多好的兄弟,几百名锦衣卫兄弟,也将葬身在这一片火海之中!”
刚刚,那些攀上船头的锦衣卫军士不顾生死的冲到了船舱之中,将船舱点燃。
他们本就是朱元璋所派出的死士,任务便是潜入到陈友谅的战船中,将船舱点燃。随之,他们也会一并藏身在火海。
可令谁也未曾料到的是,王弼与毛骧所选的一艘战船上,竟还携带着火药!此时的火炮难得,各路义军中鲜有火器。陈友谅虽然势大,可火器同样也不富裕,自当好生保存。
江上湿气厚重,火药更是生怕沾染上湿气影响使用,所以陈友谅命人将火药放置在船舱底部,加以密封保存。却不想,毛骧好巧不巧的将这支载满火药的战船点燃,如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