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我这也是为了常将军着想。常将军昏迷不醒,此时不能让外人知道。而且,我又不曾见过王小十,怎么人的这是真是假?万一是张士诚派来的尖细,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一番话,参将众人多半点头。
这半年多来战事频繁,这些参将都是后续提拔上来的。而近半年来王小十深居简出,更是不曾到军营中来过,参将们自然只闻其人,却不见尊荣,蓝玉的一番说辞倒也算是过得去。
李文忠道:“末将见过王小十将军。请王将军进来,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常遇春重伤,将官门一时间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而蓝玉为人骄横,和众将们多有不合。此时能够来一个如王小十这般的人主事,大家自然是求之不得。
片刻后,王小十带着方孝孺、沐英两人进来。李文忠在滁州和应天府都曾见过王小十,自然认得出来。赶忙到跟前说起了如今的情况。
原来,常遇春初到常州时还算顺利。可就在昨日,常州的张士诚部突然派人袭营,虽被常遇春带人击退,可对方一员将领却是善长骑射之人,撤退中一人连发数箭,将常遇春射落马下。常州守军趁势出兵,杀得常遇春部败退回来。
而常遇春伤重,李文忠连夜带人将其送回镇江医治。
“常大哥怎么样?”
李文忠道:“身中三箭,正在里面治疗。”亮着灯火的大帐便是军中医官在为常遇春疗伤。
“进去多长时间了?”
李文忠又道:“怕是快一个时辰了。”
“立即派人敲开镇江所有药铺,请最好的大夫、拿最好的疗伤药来。再派人去应天府给大帅送信,接常将军回应天休养。另外,徐帅此时在哪?”
李文忠道:“徐帅此时只怕领军在丹阳。”
“派人给徐帅送信,令遣一员将领驻兵镇江,还要接应常州的兄弟们安全撤回来。”
李文忠道:“常州那里的兄弟们伤亡不大,撤回来应该无碍。”
王小十道:“就怕张士诚部趁着军中主将受伤时随后掩杀,不可不防。蓝玉,你亲自带人走一趟,务必让常州的兄弟们稳住。”
王小十不认得蓝玉。不过他到了军营中,就将将官里那名满是火气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家伙,想来就是那性格乖张、桀骜不驯的蓝玉了。
蓝玉始终一言不发,可此时王小十任务摊派到他的头上,这才不得不开口。“末将吃的大帅的粮饷,令徐帅将领,受常将军提携在此驻守,怎能轻易离开镇江。”
话虽说的大义凛然,却也是在明摆着告诉王小十,除非朱元璋、徐达、常遇春三人外,任何人的面子他蓝玉都不给,更别说是想要调派他了。
一时间,参将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心底,多少对于王小十的位置有些不服气,可敢于当中说出来的蓝玉倒是头一个。
“蓝玉,你放肆!”李文忠一脸的不忿。他当初第一面见到王小十的时候,岂非也是这幅表情。只不过,跟着朱元璋旁边日久,听说了许多关于王小十的事。跟随常遇春后,又听常遇春提起王小十时口中赞誉,便慢慢改变了这种看法。
由于心态转变,李文忠今日见了王小十竟有一种见了老乡般的亲切之感。再加上他本身看不惯蓝玉高傲的姿态,便出声呵斥。
两人出声争吵,倒令王小十陷入一阵为难之中。却听这时候,营帐里闯出虚弱的声音。“是小十兄弟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