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从天桥上掉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恐怕就只是“卧槽这护栏怎么这么不结实”这一句话。
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看着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辛夷只觉得头撞得生疼,还被车流喧嚣吵得耳鸣,刚想伸手揉揉的时候,手腕却被抓住了。
耳鸣的症状渐渐消退,她只觉得身体疲惫的很,也不知道这一下子围栏失修断裂、自己失足从天桥上掉下去,究竟会摔得多少块骨头骨折。
大夫啊,我觉得我还有必要再抢救一下,别这么快就说“我们尽力了”行么亲。
但是她终究是什么都没听到,耳朵里嗡嗡不止。
挣扎着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有些花,辨色的能力可能也有些衰退——你想,不管是医院还是天堂,总该是白色的墙,总不能是这种泥灰色吧。还斑斑驳驳的露着碎砖……
等会儿。
她瞬间惊醒,可头还是疼得快碎了似的,眨眼侧目而视——
抓着自己手腕的是一只女孩子的手,纤细但还有些瘦弱,再向上则是白色的衣袖、腰带、下摆。整件衣服都是白色的,就好像是——丧服?
辛夷的冷汗瞬间就激了出来,心想怎么这么快就穿上丧服了?我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不对啊!重点是这妹子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好吗?
她抬头一望,正好看见那姑娘的模样:正是豆蔻之年,一身白麻丧服,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一双盈盈秀目哭得周边都是红肿的,如今视线一交,更是眼里红了红,险些再次掉下泪来。“姐……长姐你可算醒了!可吓坏我们了!”
长姐?
她一挑眉,勾得额角生疼。
我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不,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我哪来的妹妹?
还未等辛夷开口,竟又有三个人影闪进屋来,一进门就和刚刚那妹子一样,唤她“长姐”,抓着辛夷的手一个劲儿的往上蹭。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辛夷脑子里有点发懵,侧头望着这四个所谓的“弟弟妹妹”,挣着回答,“我不认识你们啊……话说你们穿的是什么衣服?我昏迷有多久了?”
“长姐你这是怎么了?”刚刚抓着辛夷的手、最为年长的妹妹开口,脸上满是错愕,“你不记得我们了吗?”说着说着,眼见又要掉泪珠子下去。
辛夷一见,赶紧答:“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认识你们……不对,你们认错人……也不对……我说你们就那么确定我是你们的姐姐吗?”
“当然了!”大大小小的四个弟妹异口同声。
“……”一比四,她输在了人数上。辛夷叹了口气,扭着身子挣扎坐起身,刚要摸摸头上的痛处,那豆蔻少女又赶忙拉着她的手。
“姐,这伤口刚刚包上,流了好多血,快别碰。”
辛夷心说从天桥上摔下来能活命就不错了,脑袋碰破了还算个毛事,但仔细又一看他们四个的衣装和周遭的环境,她的动作又愣了。“这是哪?”
“咱们家呀。”
“……”她看看四周的泥墙,心凉了半截,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电灯,只有几个用旧了的木头箱子,隔着打开的木门,她能看见厅堂里摆放着寿材。“这是……怎么了?”她翻身下床,不顾小豆丁们的阻拦,跑出房间看着厅里摆放的棺木,还有燃着的白烛供果,再看看自己身上,竟也和他们一样穿着丧服。推门跑出去,则是相似的砖木土房,村落外头则是延绵无尽的远山苍翠。
“这是什么地方?”她回头,看着几个孩子,又指指棺材:“这里……又是谁?”
当得知自己身处一个从未听说的国度的时候,辛夷此时真想一头撞在棺材上然后再回到自己那个时空去。
虽然听说过穿越,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可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悦——尤其是在要美男没美男,要银子没银子的时候。
且不说有没有银子,如今这穿越到这里来,估计也就再回不去了,也就再也见不到家人和朋友了虽然爸妈因为工作总不在身边,确实也有些生分,但一念到再也无法相见时,心里还是酸酸的。
如今所在的村子叫易家村,但这一家人却是快二十年前才搬来这里的,姓卓。她和这个身体的主人都叫辛夷,只不过如今这个人多个卓姓,名为卓辛夷而已。卓父是个大夫,早在三年前就因采药时候失足跌下山崖而过世,而如今躺在棺材里的正是卓母。这个大姐卓辛夷可能就是因为悲伤过度,跪在棺材前的时候摔倒而撞破了额头,昏迷了好一阵。
辛夷摸摸头上的纱布,依旧是疼。琢磨着这身子可能以后要陪自己一辈子了,可千万别破了相的怪难看。面前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这张脸跟之前的像不像,只觉得身体似乎单薄了些,听妹妹说,也有十六岁了,还未婚配。
她琢磨了一阵,转而看看面前的四个弟弟妹妹:大妹妹名叫卓佩兰,今年刚满十五。老三卓甘松,十岁,被丢去皮木匠那儿当学徒。老四卓半夏,七岁,是个乖巧的正太。最小的卓紫珠只有四岁,粉嫩嫩的十分可爱。
虽然弟弟妹妹看起来都很萌很乖,但辛夷四下看看这家徒四壁的状况,不免先叹了口气。
“长姐,你的失忆症……真的治不好了吗?”半夏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担忧的模样。
辛夷扶着脑袋,面对这样的眼神也颇为苦恼,“嗯,照这个